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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少爷一天了。”虎伏提醒道,“少爷还是快点去吧。”

    祁垣无法,只得把精木偶揣起来,忐忑不安地回了府。

    书房里,祁卓正看着桌案上的一处沙盘。

    祁垣见这样子,脑袋便先嗡了起来。

    祁卓也没问他去哪儿了,只道:“听你母亲说,二月份你随他出门的时候,从船上跌落水了?”

    大概是没来得及培养亲切感的缘故,祁垣对这位老爹很是犯怵,忙低下头去:“是。”

    祁卓问:“你可还记得细节?当时大约船行在什么位置?船上有何人?你当时因何落水?”

    祁垣:“……”

    祁垣对这些还真的一问三不知,挠了挠头:“不记得了。”

    祁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面上却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你过来,看看这沙盘。”

    沙盘上已经摆出了高低地势,山川河流,车马军队。

    祁垣茫然地看着。

    “看出什么了吗?”祁卓喝了口茶。

    祁垣盯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道:“东面的人少,西边的人多。”

    祁卓提示他:“前朝盃泰之战,征北大军号称五十万之师,最后却败于三万夷贼,所为何故?”

    祁垣心想打输了肯定是别人更厉害呗,不过五十万大军打三万,十几个汉人还打不过一个夷族?还是当时也是没粮饷了?

    听祁卓口气,这种对话大概以前经常发生。祁垣又不懂,只能含糊着应付:“五十万,这么多人吗?长途跋涉累的?”

    “当然没有五十万,大约不到二十万。”祁卓点点桌子,“没问你这个,远征之兵哪次不是疲乏不堪,我只问你战略之法,你可明白了?”

    祁垣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犹犹豫豫道:“不明白。”

    祁卓:“……”

    祁垣怕被责怪,忙喂自己申辩:“我落水之后,原来学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祁卓却问:“你二月落水,三月份就进国子监了,如今也有半年之多。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祁垣:“……四、四书。别的也学了一点。”

    祁卓缓缓点头,看着他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磕磕巴巴道:“诗……诗足以致用……”

    下一句却死活想不出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头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点。”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子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干脆耷拉下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出,皱着眉道:“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子敬兄他……”祁垣道,“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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