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一天了。”虎伏提醒道,“少爷还是快点去吧。” 祁垣无法,只得把精木偶揣起来,忐忑不安地回了府。 书房里,祁卓正看着桌案上的一处沙盘。 祁垣见这样子,脑袋便先嗡了起来。 祁卓也没问他去哪儿了,只道:“听你母亲说,二月份你随他出门的时候,从船上跌落水了?” 大概是没来得及培养亲切感的缘故,祁垣对这位老爹很是犯怵,忙低下头去:“是。” 祁卓问:“你可还记得细节?当时大约船行在什么位置?船上有何人?你当时因何落水?” 祁垣:“……” 祁垣对这些还真的一问三不知,挠了挠头:“不记得了。” 祁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面上却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你过来,看看这沙盘。” 沙盘上已经摆出了高低地势,山川河流,车马军队。 祁垣茫然地看着。 “看出什么了吗?”祁卓喝了口茶。 祁垣盯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道:“东面的人少,西边的人多。” 祁卓提示他:“前朝盃泰之战,征北大军号称五十万之师,最后却败于三万夷贼,所为何故?” 祁垣心想打输了肯定是别人更厉害呗,不过五十万大军打三万,十几个汉人还打不过一个夷族?还是当时也是没粮饷了? 听祁卓口气,这种对话大概以前经常发生。祁垣又不懂,只能含糊着应付:“五十万,这么多人吗?长途跋涉累的?” “当然没有五十万,大约不到二十万。”祁卓点点桌子,“没问你这个,远征之兵哪次不是疲乏不堪,我只问你战略之法,你可明白了?” 祁垣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犹犹豫豫道:“不明白。” 祁卓:“……” 祁垣怕被责怪,忙喂自己申辩:“我落水之后,原来学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祁卓却问:“你二月落水,三月份就进国子监了,如今也有半年之多。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祁垣:“……四、四书。别的也学了一点。” 祁卓缓缓点头,看着他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磕磕巴巴道:“诗……诗足以致用……” 下一句却死活想不出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头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点。”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子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干脆耷拉下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出,皱着眉道:“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子敬兄他……”祁垣道,“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