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见吕泽,要是这样的一番话传到刘盈的耳朵里,只怕刘盈心中对吕家的不满更甚。 因此吕雉抬起头看向吕泽道:“吕家现在没有权利,没有地位,还是人人欺辱?”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来,吕泽道:“公主殿下办事从来不与吕家说,公主殿下手里的利也从来不与吕家分享,所谓的代天子巡视各境,事情当真就是简单的巡视,只怕是公主殿下要推行平价盐。” 吕泽生气的也正是如此,刘元有什么好处不想让吕家沾,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他们,防备至此如何不叫吕泽生气。 “吕家眼下没有得盐利?”吕泽的指责吕雉反问回去,“你既然知道让尤钧代天子而巡视各州是为了盐务,你想要插手,你指责元儿愿意用外人也不愿意用吕家的人,不是因为元儿信不过吕家,而是你想要吕家得盐利,甚至若是盐利全都叫吕家占了更好!” 道破吕泽的野心,吕泽何尝不是如此想的,想到从小到大刘元与吕家的情份,谁也没想到刘元长大了反而跟他们都生疏了,叫他们心里都难过极了。 “至少比起外人来,我们不应该得殿下的信任?”吕泽虽然叫吕雉质问得有些尴尬,却还想反驳。 “信任?你知元儿为什么推行平价盐?你知道元儿让尤钧去办什么事?你只看到盐利,就没看到盐利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吕雉没想到她的兄弟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吕泽看向吕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几年前你大病性命垂危,是丽和侯出手救了你,丽和侯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记得?陛下昨去前因为元儿出事,将吕家全部下狱,你可又知为何?” 提到这两件事事,吕泽带着几分诧异,而吕雉却似完全无所觉察,只是再一次地问起吕泽,“你不记得,不知道,需要我帮你忆起来?说明白?” “不用。”吕泽还是有记性的,几年前才发生的事,他当然还记得,而刘邦为何将吕家的人下狱,他也心知肚明。。 “那与现下有什么关系?”吕泽虽然记得当初琼容说过的话,至于刘邦将吕家人下狱的原因,他也明白,不过是怕宫中出了事,吕家的人借机发挥,可是后来刘邦不是也将他们放出来了,与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吕雉冷冷地一哼,“问得好,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有什么关系?” 要是能想得到有什么关系,吕泽也就不会问起吕雉了,然而吕雉显然并不想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冷意。 “早先年因为一个人,陛下不仅对我起疑心,对整个吕家都带着审视,那一回我们吕家的人被告,我让兄长将人都送入廷尉府,此事兄长配合得很好,当初你记得配合我,为何如今却不配合了?” “因为你认为眼下的我们不需要再像高祖在时小心翼翼,因为你觉得,眼下的天下,也是吕家的了?”吕雉还是能明白自家兄长的,故而再一次追问而来,引得吕泽道:“眼下朝局由你执掌,这个天下还不是我们吕家的?” 换而言之,他确实如同吕雉说的,存着这样的想法,故而朝着吕雉大声地询问。 “不是。若是我们现在出去说出这句话,第一时间我们吕家就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将吕家的人都杀了你信不信?”吕雉冷洌地告诉吕泽,天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刘家的天下哪怕现在由吕雉临朝,同样还是刘家的,若是吕家的人敢露出半点心思,吕家迎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吕泽板起了一张脸,显得不相信吕雉的话,吕雉看着他道:“兄长是大将军,虽说你与各家的将士都有交情,可是你说,你与他们的交情再深,难道就深得过他们与高祖的交情?” 提及刘邦,吕泽顿了半响,“先帝有识人之恩,若是论恩情,自然还是他们与陛下的感情更加亲厚。” “所以,这个天下在他们的眼里是大汉的天下,陛下是众所推举出来的皇帝,这么些年为政也算是颇得民心,在刘家人无错的情况下,你想将大汉的江山变成吕家的,他们会容你?” 说到这里,吕雉看得再明白不过,“不管盈儿有多无用,他身上流着的是高祖的血,他是嫡子,对于重嫡长的人来说,盈儿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早些年我在沛县也与他们有些往来,有些情早就种下了,故而对于盈儿为太子,他们就算没有说出来,却也是支持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