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阿芸十三岁,太子十五岁,年纪相仿,容貌相当。阿芸容貌美丽,武功高强,又曾救助过太子。太子看上阿芸,由感激生出爱意,似乎也不奇怪。 道理上能说过去,可情感上,薛裕有些难以接受。他一面觉得太子很有眼光,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不妥。 等等,好像有什么给他忘掉了。薛裕想了一想,连忙问道:“这件事,皇上……” 皇上知道吗?旁人知道吗?会不会有人拿此事大作文章?这件事若是给人知道,对薛家对谢家都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薛裕的后背竟浮上了一层冷汗,额头,鼻尖也有了汗意。 他忽然觉得他当日太过冲动,他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有可能会毁掉阿芸,会毁掉谢家与薛家…… 茶馆里暖洋洋的,他却感到寒意一点点从脚底爬了上来,瞬间传至五脏六腑…… 纪恒看他一眼,轻声道:“父皇知道,他不认为是坏事。薛大人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薛裕重复了一遍。纪恒的话仿佛给了他定心丸。明明声音不大,却让他觉得极为坚定。 他又看看纪恒,琢磨了一下,心说,多半是太子从中斡旋吧?皇上宠爱太子,爱屋及乌,也不会为难阿芸。 这一会儿,他看纪恒,莫名觉得顺眼了许多。他点一点头,那就多谢了。 两人不再闲聊,各自离去。 薛裕回府使了人去接外甥女。他给的理由很普通,说是下雪了,府里的梅花开了,很好看,想叫阿芸回去看一看。 薛氏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轻轻叹了口气。她本想借着下雪的机会把阿芸拘在家里,谁知道大哥竟然要接阿芸去薛家。 前几日谢怀让身体不适,这一段时间才好。谢怀礼的妻子佟氏的身孕也有七八个月了。进入腊月,薛氏要忙的事情不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阿芸一人身上。 薛家派人来接,薛氏心里不大愿意,但还是摆了摆手,任女儿去了。哥哥随胡闹,好歹嫂嫂还能辖制住他。 谢凌云嫣然一笑,抱着阿娘的胳膊:“阿娘真好,我过几日便回来。” 在舅舅家里,约束要少很多呢。 谢凌云忙去收拾东西。薛壮士之物自是要带着的,只是下雪了,衣服需要再调换一下。 她从舅舅给的衣服里,翻出了一件白色棉袍,自己穿在身上,觉得潇洒利落,她心中甚喜。默默脱下,放进包袱里,带去舅舅家。 谢凌云坐上薛家马车时,雪还在下着。她悄悄掀开车帘的一角,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雪花白乎乎的,飘飘洒洒,偶尔也有几片飘进马车里。凉飕飕的,可她仍觉得欢喜。 她迫切希望明日的到来。好久没有在雪天练武了。她之前听师兄们说过大侠在雨天雪天练剑,似乎对武功进步大有裨益。 她很想再试一试。 天阴沉沉的,街上行人不多。谢凌云看着外面的雪花,以及宽阔的街道。 “哎呦……” 雪地里摔倒的一个人引起了谢凌云的注意。 那人揉了揉腿,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撑开快要合上的伞。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谢凌云看清了他的脸,“咦”了一声:这不是那,那谁来着? 她思索间,马车已从那人身边驶过。 她终于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了:是孙九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