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告诉她追回可能性不大。 平淡叙述完,奚行以为今朝会气得跳下来跑回去,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哦了声,没再说话。 有点不对劲。 他眼皮微垂着看路,等不到回应,疑惑地掀了下眼皮,扭头就对上双含泪眼,心里莫名一紧:“乔今朝你……” 竟然哭了。 急忙走到下桥的台阶边,将人放下。 奚行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下两级台阶,平视看她,从包里摸出纸巾,抽了张递过去,静静看她反应。 今朝扶着边上栏杆,眼眶汪汪,抽了下鼻子,努着劲儿不让眼泪掉下,倔倔声:“我没哭。” 眼泪没流出来,就不算哭。 也不需要纸巾。 奚行微点下头,收回纸巾,扯了下她手肘,若无其事说:“走累了,坐会儿。” 今朝靠着边坐下,头摆到一边,去看桥下卖糖画的小摊,有个小孩围在摊边,聚精会神看板上小人儿。 就这么坐了几分钟。 奚行在旁看着她,马尾发辫下是韧韧的脖颈,额头抵着铁护栏,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喉结滚了下,没来由问了句:“听过忒修斯之船吗?” 今朝回头,微拧了下眉。 他侧坐在前面台阶,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里拿着只长方形的黑色小盒,拇指中指捏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夜路灯。 是山地车前架上的夜路灯! 今朝眼睛睁圆,想起冲进院时他正探手往车堆里找东西,原来是在撬夜路灯,那种逃命关头他竟还能反应过来…… 她伸出手想要。 奚行却收回手,退到她够不着的位置,没心没肺地挑了下眼神,意思是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今朝的脑袋蒙着,先是摇了下头,紧接着又点点,小声说:“我听过。” 手掌向上,勾了勾。 我懂你的意思了。 奚行笑了下,这才将撬来的夜路灯,放到那迫不及待的手掌上。 今朝双手捧着夜路灯,外壳旧旧的,在车架上放了好多年,看了一会儿,终于眉眼弯弯笑起来:“你想告诉我,普鲁塔克的哲学设问,当忒休斯的船被陆续换掉木头,直到所有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它还是原来的船吗?” “有的哲学家认为是,有的哲学家认为不是,而我面临的,比忒修斯之船的状况要好,我至少还有一个夜路灯,那我也就还算拥有那辆山地车。” “聪明。” 奚行难得地夸了今朝一次,起身拍了拍手,捞起两个书包挂身上,手掌摊在她面前:“走吧,我的大小姐。” 下了天桥进医院,奚行熟门熟路地挂号,背着今朝往急诊室去,路过的护士姐姐见到奚行,捧着药剂箱停下来招呼:“奚崽崽,来找谢主任?她今天休息没来。” 护士瞧见今朝,又问:“你同学?” 奚崽崽? 今朝伏在背上,盯着他后脑勺看了看,原来他的小名是奚崽崽,这不是小孩的名字吗? 很努力地忍着笑,不敢笑,因为有人的拳头在膝盖窝侧偷偷袭击了她一下,怪痒的。 奚行与护士聊几句,就往急诊室走。 今朝打趣他。 “奚崽崽,你经常来找谢主任?” “以前常来。” “啊,你怎么了?” “放心,你同桌身体好得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