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瑞肃色道,“婚事岂可儿戏,成言便是承诺,自然要相守了。再说宁慧并没什么不好的,自从她过门来,家中诸事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说来也是惭愧,家里只靠着祖上传下来的那几亩薄田度日,原本也不觉着苦。如今再看她身上穿戴的,比往日在家时候只怕已经算是穷酸,也不曾听她抱怨了零星半点。人孰能无过,前头她做的事情我虽然不曾问过,但看她在家这些时日的一言一行,我始终不信她是真心实意地要害了别人,只怕其中还有什么苦衷,未曾明说罢了。“ 傅恒教他的迂腐听得头疼,傅宁慧是他嫡亲妹妹,难不成他还会特地诬陷了自己妹妹?秦简瑞一个外人,倒是无条件地信了傅宁慧,说来也正是讽刺。但不管怎样,他们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也好过天天吵架拌嘴,永无宁日吧。 傅恒便不再提傅宁慧的事情,和秦简瑞说过一阵话,见天色也晚,便要起身送客。正好碧桃这时候打了灯笼来催,问他晚上要睡在上房,还是歇在后头。 第二卷 第206章 纵使举案齐眉 碧桃先前没留意到傅恒身侧还站了人,这会儿话都已经说出了口,也只好硬着头皮等了回话。 傅恒瞪了她一眼,说道,“不扰着你家奶奶了,我上后头歇去。” 碧桃得了准话去了。秦简瑞忍了忍,到了院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身说道,“我以为燕真兄是个行事分明的,却原来也同那凡夫俗子一般,只重皮相之乐,真教人心灰意冷,竟是错看了你。告辞!” 傅恒被他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说,哪里肯就此放了他走,拦住了人问道,“远山兄这话又从何说起?” 秦简瑞冷声说道,“我却问你,人心但有几颗?” 傅恒楞声道,“唯有一颗。” 秦简瑞又是一声冷笑,“却又要分做了几瓣?” 傅恒听明白了,好笑道,“后头这些个,并不值得相托,又何来分心之说?” 秦简瑞只摇头叹气,“与你说不明白。往日你们自当笑我痴傻迂腐近乎呆,我也不争辩,到头来你们也不比我清明多少。到底是你屋里的事情,我一个妹婿,不好多说,就此别过,不必相送了。” 竟自己接过灯笼便去了。傅恒被秦简瑞弄得一头雾水,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远远看见徐明薇院子里落了灯,心里也似那灯一般暗了半边。还是冬子催了,才起身往后头去。本是打算往樱桃屋里去的,丫头出来推说身上不爽利,便就近去了姚岚的屋子。欢喜的一院子伺候的上上下下忙个不停,傅恒看着闹心,却似跟谁赌气一般到底坐住了。夜里头要过一回水之后,傅恒躺在熏了陌生香味的床上,明明身体餍足过,心底却跟破了个洞似的,冷风两头吹得慌。 姚岚得了温存,只盼着他日日来才好,且放软了身段,轻轻靠在傅恒肩头,心里便觉着无限欢喜。 “爷可要用些宵夜再睡?奴在家时最拿手的便是酒酿圆子,您要是想吃,这会儿炉子还烧着,也是方便的很。”姚岚有意要撩拨了他,趁着说话的功夫,又是朝他耳朵里吹起,又是拿胸往他臂膀上贴的。 这一句却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他,竟一把推开了到手的温香软玉,自己起身穿衣套靴。姚岚拦过一回,被傅恒一个眼风扫来,哪里还敢上前,只眼睁睁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璃虹就住在她边上的院子里,听着动静起身看了一回热闹,把着门儿肚里就是止不住的得意。天开眼的,就是叫她运气好捡着个便宜,也是烫手的攒不住罢了。 姚岚抬眼便看见她讥讽的眼神,面上便是一阵青白,勉强挺直了背转了回去,心想往后日子还长,但看谁压得过谁罢! 却说傅恒从姚岚院子里夺门出来,教冷地里风一吹,倒是有了几分清醒,不禁苦笑。也怪秦简瑞这个呆子,没头没脑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搅得他心神不宁。这下可好,大半夜的,这会儿却教他去哪里歇着? 想了半天,傅恒还是转到了樱桃屋里。 “你自管睡着,叫丫头们利索点收拾个屋子出来,能睡人就好。” 樱桃不知道他怎么忽地又转回来了。她们几个的院子都是邻的,前头那点动静不用她特意打听,底下的人就仔细报了来,原来是姚姨娘不知怎么地惹怒了主子,竟踢门去了。这会儿听着不用自己伺候,樱桃心里放下大半,连忙叫人去张罗了新的被子,什么香儿都不用,只清清爽爽的弄干净暖和了就好。 姚岚屋里的不知道内情,只晓得傅恒先就是去的樱桃屋里,后头从她们院子里出去了又是回了樱桃那处歇下。这回别说是姚岚了,便是璃虹和青梅,哪个不暗地里咬牙,恨得后槽牙都险些磨平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