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时,整个人都站在马路中央。 前方雪亮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格挡,然后听见轻微的“砰”一声,身子好像飘了起来,又重重落下。 司机吓得熄了火,哆哆嗦嗦地拔了车钥匙。 下来时,就见那女孩安静地躺在地上,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好像失去了生息,身上还有血,被雨水冲刷得渐渐淡了。 司机傻了一般愣在原地,此刻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有手机铃声响起。 他四下一找,发现不是自己的,是那个女孩的。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周居翰声音温和,信手翻了一页文件。 司机咽了咽口水,说:“您是这个女孩的朋友吗?我……我不小心把她给撞了。” 周居翰的声音戛然而止,手里的铅笔“啪嗒”一声折成了两段。 …… 张小檀从医院里醒转时,浑身都痛,想要动一下,床边有人喝止了她:“别动!” 她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是个重症伤患,身上有两处都打着石膏。 周居翰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可真出息了,跑马路中间寻死去。怎么样,滋味如何?跟我说说呗。” “我没有寻死!” 当然,他心里面很明白,不过是气急了,教训她一下罢了。 “小学生都知道过马路要走人行道,你还不如小学生呢。” 张小檀很不乐意他这样说,但没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有时候,她确实连小学生都不如。 她低头闷着不说话了,他心里头又软了,温声叮咛:“把苹果吃了。” 张小檀心头一震,抬了抬头。他握着苹果的手还举在半空,白净修长的手,指腹和虎口却有薄薄的老茧,这是以前拿枪时留下的。 那一晚,他曾用这双手抚摸她的脸颊,撕开她的胸衣,把玩过她的胸房和腰肢……力道很大,把她的胳膊都掐红了,第二天起来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 她低着头把苹果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很多年以后,当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和他相濡以沫时,她依然记得这一天。他在日光下专注地为她削苹果,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夏秋白的手机打到她这里时候,张小檀在喝骨头汤。她含糊着,说自己病了,让她给自己请个假。 夏秋白一听,哪里还得了,这就要飞奔过来看她。 张小檀就是怕她担心才撒的这个谎,哪能告诉她地址,嘴里万般保证,赌咒发誓,她才歇了来探望的心。 周居翰在外面敲门进来,把一杯热过的甜牛奶递给她。 张小檀接过来说“谢谢”,双手捧着,既可以暖手,又可以暖胃。 周居翰在床边坐了:“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停课两个礼拜,等休养好了再回去。” “去哪儿?” “我那儿,安静。” 张小檀愣了愣,又觉得天方夜谭:“你不用工作吗?”其实,她想说的是——不用浪费时间照顾我了,只是小伤而已。 周居翰笑了笑说:“我是陪领导来视察的,美其名曰随员,说白了,就是个陪衬的。” 张小檀还犹豫着,周居翰挑了挑眉说:“一句话的事儿,能别婆婆妈妈了吗?张小檀,干脆点儿。” 他总有办法掐住她的七寸。 …… 香秀山庄已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