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荡漾的英俊医生身后的是个个子更高、五官深邃的男人。 他深色的发往旁边散散地拨着,穿着合身笔挺的西装,瞧见人时微微点头致意,唇一弯,流露出些浅淡的笑容来。 这个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非常好看。 托尼作为主人招呼的时候,视线无意往下一扫,在那双手上停留了须臾。 “我想我说了不用过来。”托尼道。 “没关系。”辛普森道,“很熟的人了。他现在也没有事情做。” 过来调音的这位居然跟辛普森一样是位医生。 他报了姓氏:“莱克特。” 是位医生——虽然不是要上手术台的,又会弹钢琴,手长得这样好看也就不奇怪。 “他还很会做菜。”辛普森懒懒道,“不过我还没有吃过。” 莱克特医生优雅、谦逊、又有礼,并没有浪费托尼的时间,到他的琴房去看了那家格罗特里亚。 “并没有大失音准。”莱克特医生弹琴听了下音,拿起工具。 不会调音的医生不是好厨师。 “他很喜欢自己亲自动手。”辛普森道,“他享受这种动手的乐趣。” 钢琴没有太失音准,也不用调音质,因而莱克特医生不过在琴房里逗留小两个钟头,末了跟托尼喝杯茶,起身告辞。 他是名心理医生。 托尼心里莫名对这位医生不太容易产生好感,也没有挽留,告诉辛普森,下次不必这样占用别人的时间。 “下次你还弹琴么?”辛普森问。 托尼道:“我没说我要弹琴。” 但客人走了之后,还不到黛茜放学的时间,用过午饭,托尼原本在书房看书,看着看着还是去了琴房,仍旧像之前一样,在钢琴前站一会儿,末了在琴凳缓缓坐下。 他两只手搭在琴键,长久地没有动弹。 终于,拇指磕了下,敲出不很坚定的一个音。 托尼皱一皱眉:“就是不会。” 团子放学从幼儿园回来了。 她这两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到琴房里敲敲琴键,在幼儿园里只学会了一指禅,回来还是一指禅。 她也没有很大的愿望,就想听家里这一架钢琴弹出流利的旋律来。 否则真是浪费,连小孩子也要觉得可惜。 黛茜的爸爸不来听。 托尼仿佛真对钢琴没有一点兴趣,任由女儿自己玩自己的,他只在工作室里忙,或者在书房看书,或者在客厅看电视,小孩在的时候,并不靠近琴房。 但黛茜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有一天放学跟温蒂出门去,买了东西回家,发现琴凳有一点温温的。 好诡异。 “是谁坐了吗?”团子问贾维斯。 贾维斯说:“哦……” 他没有给出答案,黛茜再问,他就要给她讲个笑话。 “爸爸,今天的琴凳忽然变热了。”晚上睡觉之前,黛茜跟托尼说,“就是有一点奇怪。” “是吗?”托尼问。 “是不是我的手热呢?”团子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放在眼前看看。 “睡吧。”爸爸的大手拍拍被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低声问:“最近怎么忽然想要弹钢琴?” “那就是奶奶喜欢的钢琴,对吗?”黛茜问。 托尼反问:“你怎么知道?” “是贾维斯告诉我。”黛茜想了想,“奶奶弹钢琴给你听的时候,你开心吗,爸爸?” “还好。”托尼道,“经常听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是很久没听了。” “我弹给你听你也开心吗?”黛茜又问,“可是我还不能够会。谢尔顿说一根手指不算弹琴。” 她说着说着,犯起困来,眼睛一闭,睡着了。 第二天放学回家,黛茜正在吃点心,发现走进餐厅来的爸爸换了一身西装。 她咽下松饼:“你要出门吗,爸爸?” “不。”托尼道,“我请你听音乐会。” “哇。”黛茜高兴起来,爬下餐椅,也要去换衣服。 可换了衣服,斯塔克父女并不出门,去的是自己家里的琴房。 琴房很大,也可以开个小型音乐会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