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抽到一张穿女仆装。 他羞答答地去换上了,蕾丝裙摆在身后荡漾。 鲍勃随后被派到旁边打扫地板。 托尼不想还有这样奇怪的牌,顿时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明明刚才说要玩牌的时候还有点儿不情愿,现在却认真起来。 黛茜抽到一张牌,是要说一个秘密。 “她对我没有秘密。”托尼道。 做家长的总是过分自信,于是女儿低下头来时,老父亲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我吃四个冰淇淋了,爸爸。”黛茜轻轻地道,“就是在上个星期。” “你说要怎么办吧。”托尼翘起二郎腿。 黛茜十分惭愧,乖乖地把这个星期的冰淇淋数量给减了一杯。 斯图尔特抽到一张牌,是要被下一个抽牌的人弹脑门。 黛茜就是下一个抽牌的人。 斯图尔特的表情于是惊悚起来。 所幸他预想中的被一指头弹到天边去的情况并未发生,黛茜的力气很大,但是已经懂得掌握分寸,小小的手指伸出来,在他额头轻轻一抚。 “你怎么不弹我,黛茜?”斯图尔特问。 “你就要疼了。”黛茜道。 斯图尔特感动得眼泪汪汪。 这个游戏仿佛幼稚又无聊,但玩到后头,客厅里就有了许多的笑声。 小黄人的草裙舞蹩脚又搞笑,黛茜抽到好的牌,又能喝一杯可乐,轮到托尼,托尼被指定讲个笑话,讲出来的并不好笑,大家还是笑了。 时钟走了两圈,家里燃烧着的蜡烛也从长到短。 眼见蜡烛要烧尽,大家去杂物间,看看还有什么能照明的东西,找着了一堆荧光棒。 是上次,小黄人们抽到大奖去看著名歌星的演唱会,从演唱会现场买回来的。 还找着一大包烟花。 托尼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买回来放在家里,大概某个节日为让黛茜高兴买来庆祝用的,结果统共也没点几根,都收在杂物间里。 趁着停电,小黄人们想把烟花拿到家外面去放。 “不准玩火。”托尼道。 “爸爸。”凯文眼含希冀,“想看烟花。” 鲍勃也抬起头来,眼含希冀,“会小心一点,爸爸。” 斯图尔特也抬起头来。 目光要是能够具象化,那么六十七个小黄人围坐一圈,眼中的渴盼早已经成了噼啪作响的星火,要投射到托尼头上,把狠心的老父亲砸得满头是包。 等黛茜被小黄人撺掇,也期待地抬起头来,还要用那小手扯一扯大人的裤子,托尼就缴械投降了。 只是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够再惹出祸事。 小黄人点头点得头都要掉下来。 遮蔽月亮的乌云已经悄悄飘走了,这会儿走出别墅的大门,头顶月明星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一片漆黑中,月亮是明亮的光源,跟以前躺在阳台上吃着西瓜看,心境又不同。 一群身影搬着家伙窸窸窣窣地从别墅里出来,不知道还以为这家惹了盗贼集团。 “都出来了吗?”托尼问。 “出来了,爸爸。”凯文道。 “报数。” 小黄人从一报到六十七。 “一个也没少。”托尼道。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第一支烟花。 烟花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还带来空气污染。 但人就是喜欢转瞬即逝的短暂的美,璀璨到极致倏然熄灭,明明看着热闹又高兴,却夹杂了种美好短暂的淡淡哀伤在里头。 托尼盯着燃烧起来的焰火出神。 卖火柴的小女孩饥寒交迫时,在火光中看见了无法实现的愿景,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又从火光中看见什么。 只是这样深沉又感伤的意境,很快淹没在小黄人震天响的欢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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