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回来了,自己搬过来椅子,两人对着桌子坐下去吃饭。 他看起来很饿,赵南箫倒不怎么饿,吃了点就差不多了,见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怕他噎住,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他喝了一口,自我解嘲似地笑了笑,说:“到工地后,别的不行,吃饭本事是日益见长,天天就觉着饿,管不了吃相好看不好看了,你别介意。” 赵南箫说:“能吃饭是好事,你多吃点。” 她干脆也不吃了,就看着他吃。 “你怎么不吃?你才吃这么一点?”他又吃了几口,抬头问她。 “我刚已经吃了些,饱了。你吃吧,别剩了。” 他低头又吃起来,把饭盒里的菜全吃光了不算,筷子又伸向她盘里起先打来的剩菜,动作很是自然。 赵南箫觉得自己吃过,脏了,想阻止他,但他动作很快,已经吃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装作没看见。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的。 他接了起来,说了几句挂了,几口吃完剩下的饭菜,说:“刚到了批重要物料,等着下,我得去看看。”说着喝光她刚才倒的水,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手伸向空的脏饭盒。 “放着吧,我等下一起洗。”赵南箫说了一声。 他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那我就走了?” 赵南箫点了点头。 他转身要走,忽然仿佛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伸手在裤兜里捞了半天,最后捞出一把钥匙放她桌上:“这我房间门钥匙,我整天跑来跑去,万一丢了,放你这里。等下你去办公室,顺便帮我门也锁下,没什么值钱东西,就一台电脑,里头有些在做的东西,丢了麻烦。”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转身匆匆就走了。 他钥匙一放,理所当然似的一眨眼人就没了影,赵南箫只好收下,拿了脏的碗盘,到食堂的热水供应处洗干净一起带回来,经过他门前,见门虚掩着,就推进去,把他的碗筷和饭盒放桌上,又看了眼四周。 铁皮屋的布置每个房间都差不多,一张铁床,一两张椅子,一张桌,另外几样生活必需品而已。 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屋里除了一台电脑,墙上挂了一把吉他,就没别的什么了,床上随意丢了几件衣服裤子,被子也没叠,看起来乱糟糟的像个猪窝。 赵南箫看不过眼,就过去叠了衣服,又拉平被,放好枕头,正要出去,脚尖好像踢到了放在床下的什么东西。她弯腰,掀开挂下来的床单,意外地看见床下一只盆里竟然积了好多只换下来的脏袜子,看着至少有五六双了。 还好现在是冬天,这要夏天,这么多脏袜子堆了五六天不洗,还不熏死人。 赵南箫心里叹气,掉头走了出去。 她也有昨晚换下来的穿里头的几件衣物,打算趁中午休息时间洗,戴了手套,拿了自己脏衣服,出门准备去澡堂洗衣服的地方洗,都走过去了,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掉头,拿钥匙打开他门,屏住呼吸,带上了他的一堆袜子。 下午她在会议室里继续参加会议,他没再回来,她也没见到他人了。 白天收到个通知,姚书记在回去前,要整顿安全生产纪律,晚上七点,在多功能厅召开全体工作人员安全生产会议,zj的人,从上到下,统统要去参加,不准缺席,不去就扣工资,设计院和监理站的不强制要求,但希望出席,共同接受安全教育。 白天有太阳晒着还好,天一黑,这里气温就迅速下降,实在太冷了,晚上又刮起大风,吹脸上就跟割刀子似的,老陈他们都不想去,但听说监理那边的挺重视,全都去,自己这边一个也不去,未免显得设计院漠视安全生产,也不大好。 陈松楠倒是很愿意去,但他去了也没分量,和没去差不多,几个老头儿就都看赵南箫。 赵南箫只好说:“还是我去吧。” 老陈他们高兴了:“好,那就辛苦你了小赵,你代表我们去,顺便做做笔记,回来我们学习学习,也是一样。” 赵南箫答应了。 工地一切就简,多功能厅就是大食堂,把白天吃饭的桌子收了,摆上凳子椅子,就成了开会场地。 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