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湍急,但冲走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是轻而易举,没几秒的功夫,小姑娘就被水流冲刷着往中间而去。 老邓和林支书他们也狂奔上了岸,这会儿瘫坐在地,正喘息着,听到赵南箫的惊叫声,看了过去,全都大惊失色。 徐恕也看到了,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放开她,从地上迅速抄起老邓刚丢下的一根登山杖,沿着岸边疾奔,很快就追上被洪水冲得沉浮不定的小姑娘,一手抓住岸边的一丛树枝固定住自己,人跟着跃下水去,探身而出,另只手倒握着登山杖,用带着拐的一头一下勾住了小姑娘的衣领,一拽,就把人从激流里拖了回来,迅速地拉上岸。 老邓和林支书他们跑了过去。 徐恕就打湿了半身,看着一点事也没,小姑娘全身湿透,喝了几口黄泥水,受了点惊吓,咳嗽几声,很快也就没事了。 大家全都松了口气。 老邓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姑娘穿上,免得她受寒。林支书十分激动,看向徐恕要和他握手:“啊呀小徐,刚才幸亏有你在,还好你反应快,脑子又聪明,要不然这孩子就危险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徐恕避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不和他握,笑道:“举手之劳。” 赵南箫跑过来的时候,留意到他刚抓着固定自己的树枝上长满一颗颗像蒺藜的东西,光看着就扎人,见他没事,带着小姑娘顺利上了岸,松气之余,盯着他那只刚抓过树枝的手,见他握着拳,又不和老邓握手,说完就转身往边上走了几步,背对着人,立刻追了上去,捉住他的那只手,让他张开手指。 他起先还不肯,要抽回手。 “张开!”她重复了一遍。 他终于摊开。 他手心果然受了伤,被枝刺给刮了好几道血痕,肉里还扎着许多芒刺,小血珠一颗颗地从伤痕里沁出来。 手都伤成这样了,刚才竟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 “没关系的,就一点小伤,也不疼。” 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徐恕不住地小声安慰她。 赵南箫叫来林支书给他看伤,问这个刺有没毒性。 林支书说:“小赵你放心,这个我们本地叫蒺藜树,没什么毒,果子可以入药,就是小徐的手要赶紧处理下,把刺给拔掉。怪我刚才太粗心,竟然没看见,还是你细心,新村里就有医务室,已经来了个值班医生,我们赶紧过去。” 老邓抱着还惊魂未定的小姑娘,一行人沿着已经涨水的滩岸到了下游停车的地方,运气还算好,车子停在一块坡地上,没被水冲走,但半只轮胎已经泡在水里了。 老余开车到了地方,赵南箫陪徐恕去医务室拔刺上药,包好了手,当晚就住在新村的村委会房子里,过一夜等明早再走。 傍晚安顿完毕,林支书带着小姑娘回去,赵南箫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和徐恕,忍不住蹲下去抱了抱她,说以后自己还会来新村这里看她的,小姑娘终于露出笑脸,又跑过去对徐恕说:“谢谢哥哥!” 徐恕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笑着,摸了摸她脑袋。 晚上赵南箫住村委会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徐恕和老邓还有另几个工作组的人打地铺一起睡隔壁,大概是这几天工作太辛苦,今天白天又这么折腾了一番,这里晚上又非常的安静,才八点多,赵南箫看到隔壁屋的灯就灭了,估计人都睡下去了。 她睡不着,也没开灯,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山的上方,那片深蓝夜空里慢慢升起来的皎洁山月,想着这几天要不是来了这里自己大概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到的特殊经历,想着那座正在建着的大桥,想着白天遇到的惊魂一幕,心绪有点起伏。 忽然这时,手机屏幕亮了,她收到一条消息,看了一眼,立刻穿上外套开灯下床,走过去打开门,让摸过来的徐恕进了屋。 “不累吗?怎么还不睡觉?” 赵南箫关上门,压低声问他。 “老邓他们打鼾和打雷差不多,吵死我了!晚上吃的又是土豆!我手也疼!”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叫着各种委屈,又在她面前举起那只包得像猪蹄一样的手。 赵南箫说:“白天不是有人说不疼吗?还不让看。” “白天不疼,现在疼啊!” 赵南箫从外衣的兜里摸出剩下的最后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呶,算你运气好,晚上一摸,兜里还有一块。吃吧!” “你喂我吃。” 他就那么大喇喇地说,见她望自己,一只手插在兜里,把猪蹄又一伸:“我手都这样了!” 赵南箫只好剥开纸,送到他嘴边。 他咬了一口,眉开眼笑:“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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