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假辞色的脸,他连忙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或许主子心肠更冷了,忽然不想管了才叫住了自己吧。 顾泓之话一出口,心中就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方才生出了那样的想法,并且还在属下面前说出口了。 此刻骑虎难下,为了不在属下面前丢面子,只好冷着脸单手将身形娇小的小姑娘单手扛在了肩上,像扛起一个麻袋一般。明明两个容色极为出众的男女,此刻却毫无旖旎之意。 暗卫目瞪口呆了好一会,见人已经走远了,这才隐了身形悄悄跟上。 此处虽然位于桃林偏僻处,但实则离护国寺后院禅房极近。顾泓之单手扛着颜夕,绕过有些荒芜杂乱的林丛,便从一处偏门进了后院,径直进了一间禅房。推门进去,便将小姑娘扔在了床上。 他垂下冷厉的眸子,目光在那盛如桃花的面上停留了一瞬,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进了旁边的禅房。 另一间禅房之中,檀香袅袅,一个身着袈裟的光头大和尚正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 顾泓之随意在桌边坐下:“您那边的事忙完了?” 大和尚没有回答,仍旧敲着木鱼,顾泓之也不着急,等他将这一段佛经念完,木鱼声才缓缓停下。 大和尚从蒲团上起身,转过面来,慈眉善目,须发花白,面带笑容,不是了虚又是谁? 了虚温声道:“叫你久等了。” 他目光落在顾泓之肩头的一小片艳色上,面上笑意又深了些,语气十分熟稔:“洵然又去那儿了?” 洵然正是顾泓之的字。 顾泓之点了点头:“外面太吵,索性才去了那儿。” 了虚笑着,意有所指道:“今日还是多亏了洵然,护国寺的香火才如此鼎盛。” 顾泓之蹙眉,不赞同的看了了虚一眼:“或许大师应该感谢莫恒才是。” 还不是莫恒那臭小子为了赚钱,擅自把他今日要来护国寺的消息卖到了盛京的贵女圈子里,才会引来如此多的莺莺燕燕,害得他为了躲避只能先去幼时的玩处暂且呆上一呆。 还遇到了个身份不明,举止轻浮怪异的女人。 想起那张带着泪珠泫然欲泣的脸,顾泓之抿了抿唇,将脑中的画面驱散,转了个话题。 “大师身体可还好?” 了虚道:“尚可。倒是洵然,仔细想来,我同你也有将近两年未见了,听说你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如今怎样了?” 顾泓之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如今边关形势暂且稳定,我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盛京,会常来看大师的。” 了虚放下心来,含笑着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转念又想起什么,开口道。 “对了,今日来内寺参拜的乃是永宁长公主,还有那位新认回来的小郡主。我记得你是否承过那位已故驸马爷的恩情,是否该改日登门拜访一下?” 顾泓之“嗯”了一声:“这是自然。” 他乃一介白身,无父无母,自小被了虚收养在护国寺中,少年参军,正好投在当时的元帅颜正卿帐下,那时他还只是小小的百户,因为偶然颇得颜正卿赏识,得他提拔了一次,在后来的渡陵之战中取得了不小的军功,才慢慢有了今天的成就。当然若是没有颜正卿,凭他的本事和谋略也一样可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但走的会比今日更加艰难就是了。 如今颜正卿同永宁长公主丢失了多年的小女儿找了回来,于情于理他或许都该登门恭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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