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悠长的钟声回荡,这节课也便开始了。 教授舞课的乃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夫子,名唤晏妶,年轻时乃是盛京舞艺第一人,皇家教坊出身,曾经做过教坊的女教司,如今年纪二十又五,却还一直未曾嫁人,从教坊里出来便到了青溪书苑教女郎们舞艺。 盛晚玉偷偷跟她咬着耳朵:“你别看晏妶夫子年纪在一众夫子中最轻,她可是所有课业中最严厉的夫子。” 颜夕又看了晏妶一眼,诧异道:“真的吗?可是我看晏妶夫子面相很温柔啊。” 盛晚玉摇了摇头:“你且上着课,等会儿就知道了。” 晏妶着了一身同她们一般无二白色舞衣,比起一众青涩的女郎来,她被舞衣衬出的身姿比她的容色更加出挑,胸脯高耸,纤腰仿佛一掌能握过,玲珑的曲线叫一众女郎羡慕的很。 这间学堂不同于其他,其内空空荡荡,唯有五个稍高些的六角台子立于其中。她们站在一处空地里,晏妶站在中央那个高台上,将她们扫视一眼后才开了口。 “再过上半月便是花朝节了,届时三大书院便会联合举办一场花朝盛会,今岁我们青溪书苑依旧要出一个舞蹈,此舞名为春和令,乃是我编舞,需六人表演。这节课我们便来一个初次选拔,暂且定下这六人来。” 她话音刚落,台下女郎们的窃窃私语声便低低响了起来,颜夕看到她们眼中的向往,心生好奇,于是问盛晚玉道:“这个花朝盛会很重要吗?” 盛晚玉答:“当然啦。花朝盛会每三年一次,由国子监、应天书院和青溪书苑三家联合举办,能够代表书院出席的可都是书院这一艺的顶尖人物,若是被选上了,可就能在盛京郎君和女郎圈子里有不少风光呢。” 颜夕听罢,水眸中染了些兴趣,这么说来,那一定很热闹了。 晏妶任由下边纷乱了一小会,便又开了口,明明极为美貌却硬生生板着,颇有些不苟言笑。 “当然,这节课只是初选,若是后边有人做的比你好了,你还是有可能被刷下去的。不过我们需要时间培养这六人的默契,是以十天之后最终人选便不会更改了。”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先来做一些动作考察你们身体的柔韧性。”晏妶目光淡淡,“我做一遍,你们依次去台子上照做,且分成五组吧。” 颜夕生怕自己又像上午一般做的不好,心中有些紧张,紧紧缀在盛晚玉身后,同她排在晏妶左前方的一个台子一边。 来上这节舞课的女郎约莫有三十来人,如此一分之后,人便显得更少了些。 晏妶待她们分好之后,便开始要做的动作,她一连展示了好几个动作,皆是腰肢纤软,仿佛能同面条一般搓来捏去,任意摆成各种形态,有一两个饶是有些学舞多年的女郎,面上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便开始吧。” 晏妶轻飘飘的下了台子,莲步轻移袅娜的走到了最前面。 不少女郎都纷纷面露苦色。 这些动作不仅难做而且纷乱,很考验人的记忆力,一连八个动作,有些人还未完全看清便转瞬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盛韫玉照例是站在某一组的最前面,同另外四人一道上了台。颜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见她依次摆出晏妶做下的动作,身姿优美,分毫不差,只是临到最后一个动作时,微微有些迟疑,额上微有薄汗。 最后一个动作最难也最纷乱,颜夕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有些吃力。 五人之中不出预料,盛韫玉完成的最好,她下台时暗暗咬了下内唇,动作极其细微的忍下了腰和腿部的微痛,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看上去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款款下台,似不经意般朝颜夕那边看了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个浅笑。 小姑娘觉得这笑似乎别有意味,直觉并不算好意。她眨了眨眼,心底一股不知名冲动,也回了盛韫玉一个笑。 只是笑完,连她自己都愣了几分。 自己刚刚,那算是挑衅吗…… 糟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