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好意的目光,来自村中两三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地痞。 他原想着托给村中人照顾,但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出晚归,也不认识几个村民,更何况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十分闭塞的小村子,民风不仅愚昧还十分顽固不化。 若是托给其他人,想必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顾泓之当即神色一冷,眼神凌厉瞪了那几个地痞一眼,将身上外袍解下给怀中人披上,接着自己将她抱回了自己住处,将她伤口草草处理过一番之后,又骑马从镇上找了大夫来。 大夫检查过后,说她身上有内伤,有剑伤,更多的是从高处摔下来的坠伤,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大夫将她伤口仔细处理好,又嘱咐了顾泓之好些事宜,说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几天了。 送走了大夫,顾泓之看着床上的人,神色有些锐利。 内伤和剑伤,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方才给她处理伤口时,不可避免的将她上衣解了些,露出锁骨和背部一些肌肤,发现她背部有一道极深的陈年伤痕,虽然好全了,但痕迹倒是很是吓人。 正处于两军交战当口,他不得不谨慎些。 若是她同这战事无关,待她伤口好些他便送她走,若不是……他自然会好好收拾她。 顾泓之思索半晌,终于从床上之人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自己拿着“打来的”野味,去了厨房做饭。 半晌,他坐在桌前,看着盘子里那道烧黑了的野猪肉和半生不熟的炒荠菜,狠狠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庖厨之事,比领军打仗还难了许多? 他本想草草吃两口作罢,但思及战事和那些吃不饱的百姓,终于还是逼着自己都吃干净了。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这房子是他从永定村村长手里租赁来的,只有一间大屋并着两间茅草小屋,两间茅草屋一间厨房一间茅房,寒碜的可怜。 也只有这间大屋是寝房,里面只摆了一张土床,如今被这重伤女子睡了,到了晚间他便无处可睡了。 幸好还有张有些古旧的木躺椅,顾侯将就着睡了一宿,第二日起来时脖颈有些疼。 顾泓之:…… 再一次有些后悔救了这女子回来。 因着绵山那边不能耽搁,他不能为这人而误了大事,因此便给了村长夫人些银钱,叫她在他不在时帮忙看顾着些,顺便给他随意寻张床来。 他和村长打过几次交道,村长尚算比较老实公正,是以顾泓之并不多么担心。 村长夫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第二日便寻了张竹床给他,如此终于方便了些。 那女子一直昏迷不醒,到了第四日傍晚顾泓之归家之后,她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动了动手,顾泓之当时正面无表情的用饭,忽然感觉到了,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当日回来他便给她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发现竟然她容貌虽上佳,却十分青涩,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如今,这张漂亮的小脸上两道浓密的睫羽缓缓睁开,露出一双带着水雾一般、有些湿漉漉的眸子。 这双眼睛慢慢转了转,看上去像是打量着环境,待她看到顾泓之之后,便停住了,缓缓眨了眨。 “你是谁?我又是谁呀?” 软糯娇甜的声音,有些暗哑,却仍旧干净的像是山间淙淙的清泉。 顾泓之听到第一句时仍旧有些面无表情,下一刻眉毛便狠狠的蹙了蹙。 她问,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杀开始,大概四五章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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