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按了暂停键,面部恐惧地说不出话。 梅子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个拇指那么大脓包,高高鼓起,像有生命一样蠕动。 “怎么了?”她看不到自己的背到底怎么了,奔跑着拿了一面镜子竖着勉强往后看,那像气球般吹起来的皮肤里,装满了黄色的脓液,仔细一看,似乎有一只虫在里面摇晃着尾巴。 梅子手脚冰凉:“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她不断自我重复。 红腊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状着胆子轻轻碰了一下,里面的虫子受了惊,在脓包里横冲直撞,梅子立即疼痛难忍地惨叫起来。 “妈妈,我好痛啊妈妈……”她感觉有一把镰刀一下一下削去身上的肉,那镰刀陷在脊椎骨里使劲搅挖着,让她痛不欲生。 红腊惊恐地尖叫:“我就知道!你个赔钱货!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要害我们一家啊!” “你瞎嚷嚷什么用!”李二耳受不了地怒吼:“那治病大师不是还没走吗?你倒是带梅子去给人家看看啊!” 第20章 小盐巴和白盼刚到家,门口三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推开小盐巴,跪在地上求救:“大师,救救我女儿吧,她……她快不行了!” 竟然是梅子爸。 他这番举动,倒不好让人拒绝,更不好意思提要求了。 白盼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只是礼貌道:“你挡着人了,能往旁挪挪吗?” 李二耳面红耳赤,说到底他一大老爷们也是有自尊的,上来就跪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付出了:“先不说这个,我女儿——” 白盼蹙眉,绕过他,往前走了两步。 “爸,我们回去吧……”梅子觉得被羞辱了,父亲跪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求救,简直卑微到尘埃里了。 “你闭嘴!”李二耳黑着脸怒喝,见白盼要走大吃一惊,膝盖一并,慌忙跟上,一来二去自动给小盐巴让了条道。 白盼笑了,把李二耳扶起,道:“你看,这不就挪了吗?老人家的跪我受不起,会折寿的。” 李二耳抹了把汗,心里憋屈,为了女儿不敢发作,反倒红腊见不得丈夫受欺负,大着嗓门不服气道:“神棍就是神棍,架子比我们普通人大多了!” 白盼也不生气,瞥了眼躲在父母身后的少女,原来是上次自说自话进小盐巴屋里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心中有数:“她供了瑚貜吧?” “是是是!”李二耳哪里知道瑚貜是个什么玩意?只是直觉大师说的都是对的,忙不送点头。 白盼又道:“她叫梅子吧?我对她印象深刻,昨天还来过我们家,当时我还提醒过,说不要逮着什么画像就乱上拱,她不仅不听,还骂我变态。” 说罢,冲李二耳和善地笑了笑。 李二耳被笑得寒毛直竖,他转身冲着梅子怒斥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好话坏话都分不清?” 斥责完梅子,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又带了几分埋怨:“都怪那田鸿光!搞得都是些什么破事?看起来倒老实巴交的,暗地里却是这副臭德行,早知当初谁还选他做这个村长?不是自讨苦吃吗?” 白盼悠悠回道:“话不能那么说,刚一早你们不津津乐道,说要没了田鸿光,村里得该有多无趣啊,现在怎么突然嫌弃人家了?” 李二耳心里一突,大热天的,掌心黏糊,竟被生生唬得出了身冷汗,他们确实讲过这话,那是快到家门口说的,前后也没人啊,他是怎么听见的? 之前跪地上时积累的满腔怨气憋闷,被白盼这么一吓,也统统跑了个精光,李二耳重新审视眼前的银发男人,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那双眼睛沉静如水,深邃得像沉淀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岁月,一时半会,他竟没办法把白盼当作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辈看待。 白盼活久了,见过的人五花八门,很多事不愿多做计较,只是这个叫梅子的,让他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的不悦。 白盼道:“说说吧。” 李二耳一愣:“什么?” “关于你女儿祭拜的画像,给她的那个人是谁。” 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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