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发现小孩一抖一抖,根本睡不着觉,便收了逗他玩的心思,在他耳边轻声哄道:“睡吧。” “嗯。”回应他的是小盐巴如蚊子般的轻哼,可爱极了。 关了灯,屋里再次陷入黑暗。 …… 小盐巴睡得晚,却很早起来了。 白盼身上有股淡淡沐浴乳的香味,把他都熏迷糊了,还梦见自己陷在大片向日葵里,向日葵有生命般裹着他,一点一点亲他的脖子。 小盐巴心情挺好,丝毫没受昨晚金笼的影响,抱着一堆换洗乐滋滋地拿去浴室搓了,里面有白盼的,是他偷偷混进去的,刚开始还有点忐忑,时不时回头往床上看,见当事人不像马上会醒的样子,便眼疾手快地放进盆里,一溜烟钻进浴室,前后不过十秒。 白盼嗜睡,九点才醒,换衣服正大光明,完全不需要偷看,无奈小孩心虚,垂头盯着毛毯猛瞧,等做完心理建设,早就换好了。 别墅里没有早餐,要到外面吃才行。 小盐巴和白盼下楼,楼梯光线不好,昏昏暗暗没什么光,台阶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笔,垂着头,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他就是程程吧。 小盐巴不免多瞅两眼。 这个年纪的皮肤普遍细腻光滑,小盐巴瞥了一眼,小男孩手臂的皮肤皱巴巴的,就像浮在海面的枯木,一扯就会裂开,难看得要命,他眼神有点木然,写答案的速度飞快,提起笔的瞬间,答案就出现脑中似的。 地上还摆了几本书,是高一的数学模拟卷,这么小的年纪做起高中作业来了,可见父母望子成才的心有多迫切。 从他身边走过,程程仿佛没有感觉到,良久,才木讷地抬起头,眼睛不看试卷,书写的动作却不停重复,像没有意识的机器人。 白盼也注意到了,蹙眉:“他——” “程程!”老板娘尖锐的声音猛地盖过了白盼的,紧接着,又勾勒出慈祥和蔼的笑容,黄腊腊的牙齿露了出来,像一张狰狞的巨嘴张开了:“时间不早了,该去补课了。” 程程木然地起身,地上的练习卷也没捡,踩了过去,背上书包,直接就出门了。 小盐巴心里涌起止不住的怪异,老板娘半夜给程程做宵夜,应该很疼儿子才对,怎么让他一个人出门呢? 还没想明白,旅馆外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和老板娘没聊几句,便吵了起来。 小盐巴听了一下内容,大约是姑娘的男友前两天在旅馆内居住,谁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失去了踪迹,她认定这里有问题,今天特意来找老板娘算账。 “你干的什么龌龊事自己不知道吗?”年轻姑娘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道:“劝你早点认罪,把周浩交出来,不然等我查出什么了,想逃都逃不掉!” 老板娘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站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那年轻姑娘,带了点怨恨和怒气。 年轻姑娘骂了一通,见当事人不回应,觉得没意思,便把行李包一放,打开拉链,倒出一大堆玄学道具,什么罗盘,黄符纸,佛珠,自顾自地往墙壁上乱贴。 老板娘面上有凶光,一把擒住了年轻姑娘的手臂,她身体骨瘦如柴,力气却大得出奇,两者相差悬殊,不到片刻,年轻姑娘露出痛苦的表情。 “哼。”老板娘有意要把她手臂捏碎,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态,碍于旁人,生生克制住了,只是阴森森地说道:“要住店就付钱,不住就滚,不然我喊警察了。 ” 年轻姑娘揉着发红的手臂,咬牙切齿,一看就是不肯放弃的脾气,梗着脖子问道:“多少钱一晚?” “三百八。”老板娘脸不红心不跳。 “这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