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你翅膀硬了,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妈妈……”梅子懵了。 红腊的火气涌了上来,嘴巴像开了机关枪,止都止不住:“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还委屈上了是吧?你要想买漂亮衣服,穿漂亮裙子,好啊,去找个有钱人嫁了啊,同龄的找不到就找年纪大的,三十岁的不要你就找四十岁的,但我要警告你,你爸妈是没这个钱来让你挥霍,别跟你弟弟比,你弟弟将来是要考大学,出人头地的,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梅子蹲下身,无助地哭了起来。 红腊冷哼一声,把裙子拿起一看,嫌恶地皱眉:“这么短的裙子,穿给谁看啊,难怪之前挑上几个有钱的都看不上你,谁会要一个不检点的女孩当老婆。” 后来,那条白色百褶裙压在床底下,再也没出现过。 梅子的眼界变了,她看不上村里那些玩泥巴的小土冒,也同样离不开他们。 她需要跟以前一样,需要这些人满足自己脆弱的自尊心。 又过一年,梅子十八岁。 村里一些曾经呀呀学语的男孩长大了,其中就有一个叫大盛的。 大盛是王嫂的儿子,瞧着老实巴交,但老实巴交,往往和蠢笨挂钩,他成绩不好,念到小学便没再读下去,和村里一群同龄的,除了种田喂鸡养鸭,就是讨论哪个姑娘长得靓。 一来二去,自然议论到了梅子身上。 梅子出了名的骄纵蛮横,喜欢她的男孩太多太多了,可惜赤土村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别说梅子看不上他们,就是红腊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这群个没钱没出息的小伙子。 他们早被重男轻女的父母们养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明明穷困潦倒,还吃不起苦,对梅子心生向往,喜欢却不敢说出口,懦弱平庸。 最愣的,要属村里的大盛,嘴里跟个没装门把的开关,肆无忌惮把将来要娶梅子的事挂在嘴边,几个男孩正好看他笑话呢,便怂恿他去告白。 大盛果然被梅子嘲弄了一顿,一蹶不振。 后来,王嫂上门算账,才知道大盛不仅被冷嘲热讽,还被打了。 大盛的母亲是个寡妇,平时拉扯儿子不容易,关键她为人和善。 红腊撒泼无赖,赤土村没有不怕她的,王嫂这次上门,不仅没给儿子讨回公道,反而被轰了出去,落得个没脸。 梅子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哼,没用,土鳖,一事无成,活该被教训。 她的内心已逐渐扭曲,渐渐把父母对她压榨转化成对村里男孩的恶言恶语。 梅子习惯了他们的讨好和百般迁就,在她眼里,这些没长大的蠢猪根本不算人,随意侮辱谩骂都不会生气—— 就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被盐巴拦了下来。 盐巴住大盛家隔壁,是个孤儿,起初没名没姓,王嫂看着可怜,有她吃的时候,也顺便喂他几口,也算把人带大了。 盐巴孤僻话少,刚生出来就死了妈,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吃的用的全靠接济,营养不良,瘦瘦弱弱的,村里没人瞧得起他,梅子也不例外。 “滚开。” 盐巴的身高几乎和梅子持平,拦着一点威慑力没有。 他定定看着梅子,干巴巴道:“你应该向大盛道歉。” “凭什么?”梅子双手抱环,不屑道:“再说了,他过得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维护一个完全没有利用价值、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意思吗?” 小盐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王嫂对我好,我也要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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