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两人又是一阵默契的沉默。 半天又不约而同地同时笑开了,她的胃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隔着手机,他的嗓音沉缓低哑,带着磁性,问她:“问吧,什么事。” 她想到之前彼此都对对方承诺,以后要坦诚一些,于是轻咳了声,直接问他:“你妈,之前是不是找过星熠。” 他沉默一下,大方承认了:“对。” “嗯……”她沉吟了一会儿,“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他笑了笑,“如果一定要有——” “什么?” “不要担心。” “……” “别担心,”他说,“我妈那边,我会打点好的,而且……” “而且?”她催促着。 他不是故意卖关子,倒像是故意逗她跟着他的话往下听一样,轻笑着:“我妈很喜欢星熠。” “嗯?”她很吃惊。 “她对你也没什么意见,放心,”他声线沉缓,有安慰人的魔力,“而且我们结婚,与任何人都无关。” “与任何人都无关。” 她笑起来,心想他们可真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打过电话,不由地在床上伸了伸懒腰。 又保持着刚才侧躺的姿势,极力地去回想起他躺在她面前的模样。 想象他现在的语气,表情,是否会像那天晚上一样,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对她振振有词地说:“陈旖旎,我们结婚。”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指尖儿在空气中打着转,像是在描摹他的眉眼,“如果你妈没答应,你怎么办,还会跟我结婚?” “会。”他坚定地说,“是我要跟你结婚,不是任何人——跟我结婚的人,也只能是你。” “如果没可能呢?” “那就把‘没可能’变成‘可能’。” “真会说大话。” “我从不说大话。”他沉声地笑了,“陈旖旎,我从不说大话。” “是么。” “我妈跟我说,说大话的男人都该死——”他低吟小半晌,语气轻缓了一些,“所以我以前,从来不敢说爱你。” “……” “如果我说一次爱你,你肯定会对我抱有一百次期待,”他自嘲地笑着,坐在沙发椅中,面对一片黑沉的窗,与玻璃上的自己对视,也想象着,她现在或许在他面前,或者在他身后。 或许,会用从前那种痴迷的目光,看着他;用炽热的爱意,浓烈的憎恨迎接他。 他以前不是感觉不到,而是不敢接受。 却没想到,自己这种行为,反而在一次次地伤害了她,也把她越推越远。 他单手扯了扯领带,跟着深深呼吸一番,继续说:“你期待一百次,可能会对我接连不断地失望无数次。” “嗯。”她认真听着。 “那我倒不如一次也不说,”他淡嘲着,“让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失望到底,这样不是最好么。” “可我还是抱有期待了,我也真的对你很失望。” “是。” “这种事,由不得你我,”她闭了闭眼,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怎么,就是突然很难受,“爱上谁,真的由不得你我。” “嗯。”他肯认了她。 “我以前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上一辈的那些烂事,如果我可以换一重身份,你也体体面面地走近我,我还会不会爱上你,你还会不会爱上我,”她说,“你说,还会不会?” “只要你走到我面前,就会。” “那如果永远我都到不了你面前呢,永远,遇不见彼此,永远永远不会产生交集呢?” “那我就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他说,“我会想方设法找到你。我只要你是你,你是陈旖旎。” 她轻笑:“是么。” “只有你能是陈旖旎。” 她唇边缓缓扬起笑容,握着手机,突然有了疲惫的困意。 又是一阵沉默,她心里猜测着,他或许到了伦敦忙完了一遭,已经回到了酒店,才有空打电话给她。 可他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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