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树清本不欲与他多接触,只是周家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却叫他不得不采取措施。 先是陪着长孙一起长大的狗死了,再是周树清的夫人突然感染风寒,倒在床上不能下地。 那日夫人拉着周树清的手道:“我也非不信谢道长,但是道长与国师,怕还是国师厉害些,老爷已察觉梦中不妥,家里这些日子也的确出事了,不如……不如老爷便给祖宗娶个妻子吧。” 便是夫人病中的一句话,周树清起了心思,第二日找上了国师,让国师代为做主,国师笑着说道:“我早知那什么劳什子神棍道长不可靠,已与半月前为你觅得了合适人选,家境贫寒,姑娘倒是老实的,你若同意,我便去替你牵线,后日属阴,最合适娶妻,周家将西侧小门打开,派两个壮硕的家丁守着,若见到红花轿到了门前,便将新娘子扛入院中,其他一切,皆不用管了。” “国事帮我牵线,花了几多银两?”周树清问出,国师便道:“我不是白白替人办事,周大人明白事理,只是我在朝中无个知心好友,想与你攀个关系罢了,你肯给我面子足以,还谈什么银钱?” 如此,周树清便欠了国师一个人情。 如国师所言,两日后周树清不敢出面,只让两个家丁在西侧小门守着,子时左右,果真有一顶红轿子于小巷的尽头破开薄雾慢慢靠近,也无人抬轿,那红轿却颠颠地过来了,守在门前的两个家丁见状,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忍着心中惧怕,两人哆哆嗦嗦见那红轿子停在了小门前落下,轿子前后左右都有黄符镇压,家丁手脚麻利地把坐在轿子里身穿红衣的女人给扛出来,看着西侧矮矮的围墙,一人扶着梯子,一人扛着女人,谁也没敢揭开红盖头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模样。 从轿子里出来到被人扛在肩头她动也不动,怕是死了也说不定。 家丁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翻过围墙,把人放下又翻墙回来,关上门就走。 怪就怪在,周树清本应当彻夜难眠的那个晚上,后半夜却睡着了,一觉天明,难得无梦。 再过二十多日,谢尽欢领着梁妄与秦鹿,到达了燕京。 谢尽欢以为自己出现,周家的人应当欢迎的,毕竟周家先前请他来,还得看他想不想来,这还是头一次,谢尽欢站在周家门前,周家人一见他的打扮,说是老爷有事不在府中,府中皆是女眷不便让谢尽欢进去。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个人,说:“夫人说了,谢道长是大人物,命小人现在就带谢道长于京中客栈要一间上房,舟车劳顿,必然辛苦,晚间等大人回来了,便亲自去客栈找谢道长。” 话说到这儿,饶是谢尽欢再傻,也知道周家这是避着自己呢。 他若真的只是来燕京玩儿,想起了周家偶尔经过问两句,周树清这般做谢尽欢就得高兴了,人家把他当回事儿呢,不过今日之所以过来是有要事,周家人不让他进家门,必有古怪。 谢尽欢笑了笑,说:“无碍,我也只是有事路过,想起来前些日子你们府上似乎因为供祖之事不安生,所以特意过来问问,最近没什么事儿发生吧?” 那家丁表情明显一僵,摇头说了句:“没有没有,一切安好,还请谢道长放心!” “没事儿就好。”谢尽欢道:“我自己已经找了客栈,不劳周大人费心,我也不喜什么拜访不拜访的那一套,你只需告诉他一声我来过,让他有事务必找我便可。” “是!小人知道了。”家丁颔首点头。 谢尽欢也就转身离开,绕过了周府大门,瞥了一眼一人半高的围墙,心想果真古怪,还是得回去与梁妄商量再说。 结果谢尽欢还没走两步远,便看见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站在周府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身上披着深紫色的披风,玉冠束发,眉头细细皱着,不知究竟站了多久,两肩落了白雪,脸色难看地盯着谢尽欢。 谢尽欢只觉得眼熟,等他路过时,那男子说了句话,他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我都告诉了你,周家要为祖宗娶妻,为何你没出面阻止?”男人如此说,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 谢尽欢朝他瞧去,记起了这张脸,便是这个人,在他离开周府时说周家要给祖宗娶妻,当时谢尽欢也问了他可有凭据,他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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