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了!你到底惹了什么事,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居然惊动警察?!” 谢朝怒气冲冲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什么警察,我也没有惹事。” 余乐戳了戳商稚言,无声地说:我老豆。 商稚言恍然大悟:余乐舅舅通知了他爸,他爸肯定通过班主任拿到了谢朝父亲的联系方式,一并通知了眼前的男人。 妇人竭力安抚两父子,但俩人声音一个比一个高,余乐舅舅风风火火冲进来:“都滚出去!这是病房!” 急诊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和家属全都默默盯着喷发怒气的谢辽松。谢辽松转身走出去,这回终于正眼看到了余乐和商稚言。 “离我儿子远一点。”他说,“什么垃圾!” 余乐按着商稚言不让她动,商稚言朝着谢辽松背影用他一定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又是什么垃圾呢,叔叔。” 他们看见谢辽松回头,一张青白色的脸,目光像蕴了火一般狠狠瞪着商稚言。余乐紧张坏了,正要说些什么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时谢朝被那妇人搀着走了出来。“我回家了……”他小声说,“学校见。” 接谢朝回家的是一辆黑色奥迪,但商稚言当时还不懂辨认。她冲车子不停挥手,看到车后座谢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谢朝是有钱人啊。”余乐忽然说。 “车很贵吗?” “不仅车很贵,而且……开车的是司机吧。” 两人都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戴手套开车的私人司机,不禁面面相觑。余乐很懊恼:“早知道就不去咸鱼吧吃饭了,至少也要香格里拉吧,符合谢朝的格调。” 商稚言:“我没那么多钱。” 他俩打开钱包对了对,发现都只剩回家的公车费。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给商稚言带来了持续很久的冲击。她忽然拥有了两个成绩优秀的学霸级老师,又忽然和谢朝熟悉起来,还意外见到了谢朝的家里人。 谢朝和她认识的其他男孩子总有那么一点儿说不清楚的差异,就连跟余乐相比,谢朝也一样充满新鲜感——商稚言有时候甚至怨恨起那只不知去向的水母。谢朝当时笑得太灿烂了,她希望他多笑一些,更快乐一些,虚弱和冷漠的表情最好从他身上消失,再也别出现。 和谢朝本人相比,“谢朝是个有钱人”的事情倒没在她心里留下太多印记。毕竟两天后学校恢复补课,谢朝竟开始跟余乐一块儿去小卖部抢烤肠。 但另外一件事却在商稚言心里留下了痕迹。那是回到学校上课时发生的事情。同华高中每天下午都上三节课,五点之后是半个小时的活动课,五点半准时打开校门。商稚言每天的活动课时间都和同桌孙羡到操场跑步,有时候她俩还能看到同样奋力跑圈的余乐和谢朝。 孙羡告诉商稚言,她对谢朝印象深刻。孙羡每次下晚自习骑车回家,都能看到谢朝站在黑漆漆的海里。海岸的探照灯会扫过他,照亮他身上的同华高中校服和一张无表情的脸。海水淹没他的小腿,他可以一动不动地站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之外的同华高中】 小卖部烤肠一块钱一根,两台机器,一般一次能供应三十根,是小卖部龙头产品。 谢朝和余乐所在的高三(9)班位于教学楼三楼,没有任何抢占优势。 余乐:实不相瞒,我三年来抢烤肠的经验简直可以出书。 谢朝:别教我,不想学。 --- 谢谢不爱喝水的怡宝、冷杉的地雷。 谢谢圈圈爱吃小水果地营养液。 么么哒大家! 第6章 深海 商稚言起初还以为是孙羡看错了。此时已经十月中旬,海水很凉,赤足站在海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是气温更低的晚上。 这一天她骑车回到家门口,犹豫片刻,又继续往前去了。穿过光明里不长的街道,右拐上海堤街,这是孙羡回家的必经之路。商稚言慢吞吞地骑行,许多学生与她擦肩而过。 她果真发现了站在观景台下方的谢朝。 小观景台距离余乐家并不远,商稚言看着海中那直立的身影,想起十月二日那天从海堤走到公交车站的谢朝。他裤腿上沾满沙子,在海边晒了一天——他当时在干什么,现在又在干什么? 和孙羡说的一模一样,谢朝只是站着,面朝大海的方向。他往海里走了很远,海水直淹到他的大腿。商稚言把车子停好,循着石梯跑下海滩。 秋季的气息已经很强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