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发笑。 但谢朝就完全不一样了。谢朝和余乐第一次出现在商稚言的窗户旁边是来给她送烤肠和英汉词典。俩人走了之后,商稚言立刻被围了起来:“那个就是理科班第一名那帅哥?” 虽然后来谢朝来的次数渐多,且多是为了余乐跑腿,但他性格冷淡,不爱跟人打招呼,只有看到商稚言,那张脸才勉强活动起来,扯出一个笑。他认识孙羡,偶尔会跟她说句“你好”,但也仅止于此了。 女孩们起哄他和商稚言。这种起哄在商稚言听来,与她们起哄自己和余乐是毫无分别的。 “你脸红什么?”她又问,“你感冒了?是不是余乐家被子太薄?” “没有。”谢朝抬手冲她一摆,扭头就走,“今晚不用等我们了,肖老师给我俩单独讲几道题。” 谢朝其实给自己也买了一份《浪潮周刊》。这是商稚言梦想的起点,他想为她保存着。 社会新闻版面的“方寸报道”专栏刊登着崔成州撰写的报道。谢朝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这篇报道,与商稚言当日所见已经大有不同。题目下方有一张照片,是在朝阳里的路口拍的。稀薄的晨雾中,明仔呲牙咧嘴地与野狗对峙,他张嘴大喊,脸上是不属于六岁小孩的凶狠神情,肢体动作却再明显不过:弓着腰,双脚已经做好了后撤逃跑的准备,这是□□裸的恐惧。 撰写报道和摄影的,都是崔成州。 谢朝来回看了两遍才把报纸叠好。他此时才知道,自己和商稚言遇到的明仔,在记者眼中原来只是一个切入口。崔成州把明仔的故事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他注视的不仅仅是一个明仔,而是二十六个与明仔有相同命运的孩子。 在报道的最后一部分,还有两段补充:明仔的母亲住进了精神病院,她必须接受住院和药物治疗,不能再独自生活。而明仔被福利院收留,不必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或是与野狗抢东西了。 当日劝阻商稚言的时候,谢朝确确实实没有预想过明仔的命运会发生变化。崔成州做到了,他用他的笔墨改变了明仔,也许还有剩下那二十五个孩子的一生。 ……商稚言以后也会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吗?谢朝心想。 他觉得自己变得古怪了。这样简单的、本该毫无障碍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思考就开始微笑。 余乐和徐路回头想问他问题,见到他盯着物理习题集笑,不禁面面相觑。 “好恶心。”余乐挑选了一个自认为最恰当的词,“谢朝疯了。” “你看应南乡短信时也是这样笑的。”徐路提醒。 余乐:“我没有。” 但徐路提醒了他,他掏出手机,又认认真真从头浏览了一遍应南乡发的那几条信息,并强迫自己忽略徐路在身旁重复的“好恶心”。 谢朝仍住在余乐家里,余乐父母对谢朝都是满心欢迎,但身为民警,他父亲还是反复确认谢朝的离家已经得到家长允许。谢朝撒了谎,他很过意不去,余乐劝他放轻松。 “你说的谎在我爸那里都是真话。”谢朝正在天台的小书房里和他一块儿做题,余乐边填自主招生报名表边说,“我就不一样了,我说的哪怕是真话,但我爸也不会信的。” “你爸好像有我家的电话。”谢朝想起来了,“我的谎言很容易戳穿。” “那就戳穿啊!”余乐抬起头,一脸的怒其不争,“谢朝,你清醒一点吧,你在我家都住五天了,你老豆找过你吗?” 谢朝沉默着,转动手里的笔。 “不说你老豆,你家那个对你很好的阿姨,她也没找你啊。”见谢朝低头不吭声,余乐自觉说话有点重了,轻咳两声,“嗯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她不关心你……我就是觉得她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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