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谢朝的目光始终黏在电脑屏幕上,语气淡淡的,“好走不送。” 莫名其妙。商稚言被他气得都要笑出来了。 谢朝戴上降噪耳机,周遭忽然变得极为安静,耳中只有轻微的底噪震动着。他眼角余光看见商稚言在最靠近门口的办公桌前抓了一张白纸,哗哗写着什么。 再抬头时,桌前已经没了商稚言的身影。 谢朝瞬间就像泄了劲,他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商稚言方才呆过的位置。那桌子是他的助理小陆的,桌上满是零食和各种图纸。谢朝摘了耳机,起身走过去,在巧克力、饼干和能量棒的包装袋上看到一张白纸。 商稚言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和通讯地址。 她的字变了。谢朝把那张纸抓在手里,呆呆看了很久。商稚言一千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总会把最后一个字写成一串竖的波浪线,末尾的“口”字则一笔画成个圆。余乐批评过好几次:这商稚言还是商稚浪商稚圈? 这个习惯终于改过来了,在谢朝不知道的时候,商稚言练了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字迹洒脱里带着英气。他看了半天还不够,举着纸,伸出右手食指在她名字上比划,像是想重复她的字迹轨迹。 ——“我的字好看吗?” 谢朝顿时惊得回头。 商稚言站在书架前,脑袋晃了晃,眼角满是笑:“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 “……”谢朝迅速别过头。 商稚言:“不必脸红,谁见到我这手字都要不好意思的。” 谢朝把那张纸团巴团巴,捏成个球,抬手要往垃圾筐里扔。 “别扔!”商稚言大喊,“我劝你别扔,扔完你还得捡。” 谢朝扔进去了。 他等待着商稚言的反应。 商稚言愣愣看他。她眼圈有一瞬间泛红了,但很快被她控制住。扔了就算了,她跟自己说,我不生气,我完全不生气,我今天是来……她想起来了。 “我是来工作的。”商稚言指着书架上两本不同年份的《生物医学工程学科发展报告》,“我可以借两本书回去吗,谢工程师?” # 崔成州结束工作回到财经新闻中心,一路上碰到三个人都小声劝他:别太凶,小商都被你凶哭了。 崔成州慢悠悠放下相机和背包,慢悠悠泡茶,慢悠悠开手机看了五分钟自家孩子的视频,才踱到商稚言面前,歪头看她:“他们说你哭了?” 商稚言莫名其妙:“没有啊。” 崔成州:“说你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眼泪。” 商稚言:“……下雨了,那是水。” 她面前摊着两本数百页的厚书,崔成州翻了翻封面:“嚯,学科发展报告?还是内部版?你挺认真啊。” 他凑过去看商稚言的笔记:“外骨骼的控制系统设计应是鲁棒的,可靠的……鲁棒是什么玩意儿?” 商稚言当即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鲁棒”,按下回车。 崔成州:“……你也不懂啊?那你今天干嘛去了?” 商稚言憋着一肚子气:“崔老师您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崔成州耸耸肩,坐回自己位置。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信息接二连三地跃进来。商稚言心中一动,抬头瞧他。崔成州的脸色完全变了,方才那一脸坏笑消失无踪,他的粗眉毛耷拉,眉头紧拧,嘴角绷得结实。 “崔老师?” 崔成州忽然站起身,抓起外套和背包,风风火火奔了出去。商稚言和同事面面相觑,年纪大些的人倒是很了解似的笑了:“老崔精神了,是有什么新闻吧?” 很快,记者们的微信群也开始滴滴滴地疯狂响起。 “九中出事了……”众人低声交流着。 商稚言忙抓起调了静音的手机,屏幕刚亮起,她便看到一条陌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