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拿着把玩的,太后想到还有幼宁,勉力控制情绪,扶着陈嬷嬷坐回去。 宣德帝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他向来坚强的母后,眼睛里的湿润。 太后闭了下眼,再睁开眼睛时,面色如常,只是后背还有些弯曲,她盯着宣德帝,声音坚定,“你是先帝的儿子,齐家的正统血脉。” 宣德帝听了并没有什么意外,他也猜到母后一定会这么说。 他抬起头,道:“母后,这里没有外人,陈嬷嬷伺候您这么多年,想必您的事情她都知道,您不必瞒着,儿子只是要一个真相。” 太后见他一副笃定自己是汝阳王儿子的样子,对着他招了招手,“你来。” 宣德帝起身,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抬手,又打了他一巴掌。 “哀家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孽障。” 这是太后头一回如此骂宣德帝,莫说他做了皇帝以后,自己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便是当年他还做皇子的时候,太后都没这么骂过他。 真是气狠了,太后咬着牙道:“你把你的母亲当成什么人了,你真以为你的母亲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给先帝戴绿帽子,让皇室蒙羞吗?你以为皇室宗亲能让别人踩在他们的脖子上,任由一个宫妃混淆皇家血脉吗?” 太后冷笑一声:“你真是可笑,竟然怀疑自己是汝阳王的儿子,汝阳王才华横溢,少时成名,惊才绝艳,你初登帝位时,危机四伏,是他将皇宫围的像铁桶一般,护你周全,你那些意图篡位的叔伯们,阴谋诡计,什么手段没使过,他能在腥风血雨里护住你,岂非常人能比,而你……” 太后顿了一下,接着道:“资质平庸,性情多疑,哪有半点像汝阳王,你竟会觉得自己是汝阳王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后刚刚那巴掌并未留情,宣德帝半边脸都是木得,耳朵里一片嗡鸣,太后的话更是像棍棒敲在他的头上一样。 他从小就不如汝阳王世子,汝阳王世子过目不忘,他要看好几遍,那时候汝阳王权倾朝野,连宫中的太傅都捧着汝阳王世子,他一个皇帝,却连臣子都比不过。 可他是皇帝,不论是汝阳王还是世子,都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只是亲耳听到母后如此嫌弃自己,心中不可思议。 陈嬷嬷听到太后的话也愣住了,陛下资质是不如汝阳王世子,可这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嫌弃儿子的,陛下小时候因为没有汝阳王世子背书快,躲起来悄悄哭,太后娘娘都心疼坏了。 正因为陛下生来就不如汝阳王世子聪慧,太后娘娘才更加心疼他,从不因为他课业不好指责他,也从未说过陛下资质平庸。 这场谈话注定不欢而散,宣德帝从永寿宫走的时候,脸色阴沉。 幼宁从齐娴那里回来,恰好在殿门口撞见太医院的王太医,王太医一见她,满脸慌张的扭头就要跑,刚给太后娘娘诊脉的时候太后就不停的催促他赶紧走,出去以后绕路,别被幼宁郡主看见了,没想到在殿门口撞了个正着。 “王太医请留步。” 幼宁喊住他。 王太医转过头,冲着幼宁行礼,“郡主。” 幼宁微微颔首,下颌紧绷,“王太医今日到永寿宫,可是皇祖母身体不适?” 王太医拱手道:“近日多雨,臣唯恐娘娘旧日腿疾复发,特来请脉。” 太后娘娘有腿疾,幼宁是知道的。 她担忧的问道:“可有大碍?” 王太医道:“旧疾难以治愈,还是要好好将养着。” 这些医嘱和往常差不多,幼宁心里有些怀疑,知道皇祖母身上便是有什么不适也会让人瞒着自己,不再为难王太医。 幼宁踏入暖阁,太后半靠在榻上,腰间堆着锦被,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不太浓烈,和屋中的檀香混在一起,窗户大开着,幼宁凑过去,坐到床沿,“皇祖母。” 太后笑着握住她的手,“今儿不是去寻了阿娴,怎么不在她那里用膳?”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