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看了眼神色复杂的颜雪臻,立刻道:“那要是霍家现在就获罪,颜家便不用去魏州了吗?” 魏王笑着摇摇头:“敕旨已下,颜公的罪名是行止不慎导致户部失火——圣人其实知道他是冤枉的,若当初彻查失火之事再带出点别的,将霍家连根拔起也就罢了,如今若是让卫国公先从别的地方下手查霍家,再扯到火灾一事上,证明颜公无辜,那便显得当初给颜公定罪这一点不够英明了。所以魏州,颜家是非去不可的,而且颜公还需得在魏州做出一番成绩来,京中官员如雨后春笋,如今户部尚书位置空了出来,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未必没有才能,颜公想要再回京,成为朝廷重臣,那必须拿出过硬的本事和成绩才行。” 颜雪臻听得连连点头,温烈却有些沮丧了。 这时管家领进来一个让他们吃惊的人——唐颐。 往日里不可一世的晋王今日倒有些气喘吁吁,他看了眼屋中众人,对魏王道:“本是想早些出宫的,被圣人叫去交代了些话,才跑来的。” 如今京中的晋王府还没建好,唐颐封王后依旧住在宫中,只等着过些天跟颜家一同启程去魏州。 魏王温煦一笑,将之前跟颜雪臻他们说的又跟唐颐说了一遍,而后道:“今日让请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主意——啊,不过,这事且先不要说与你们家人知道,连家主也不行。” 少年们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颜雪臻小声道:“前两日家妹还在感叹,说要是霍家忽然犯了个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没准圣人会快刀斩乱麻,将他们一锅端了。” 魏王一愣。颜雪柔会说出这种话当然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纯粹只是为了泄愤,可她这句话倒仿佛提醒了他什么…… 温烈呐呐地问:“她怎么会知道圣人有这样的想法?” 颜雪臻:“她不知道,只是跟我还有阑弟闲谈时说起的,她说,霍家平日里不少行为都不得人心,圣人若是在几位皇子中最喜欢魏王,迟早是要为魏王扫平障碍的,眼下最大的障碍便是霍家。” 唐颐也忽然瞪大眼,发现颜雪柔的这句话中,似乎就有他们想找的办法! 魏王沉吟片刻,索性说透:“让卫国公去查霍家,其中牵连甚广。卫国公此人虽然看着正派淡泊,其实并没有多大气量,让他去查,他或许会将所有看不顺眼的人都牵连上,还会将霍家整得很惨——说不定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反而动了朝廷气数,且会有很多人从这件事中获利。”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吴王,霍家若是事发,卫国公绝不会给吴王活命的机会的。” 几人都看向魏王。 “吴王毕竟是我三弟,就算跟着霍家人做错过一两件事,跟我也不太合得来,却绝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若让卫国公借此机会扳倒了吴王和霍家,顺便提携了自己一党,今后柳家怕是会凌驾于京中所有家族之上,成为连我都惹不起的人,日后我要做什么还得他同意,他开的条件我不敢不答应……” 魏王看了看在场几人,都是他的心腹,便低声道:“万一他日,他有了从龙之功,岂不也是个心腹大患?” 听他这么说,少年们也都意识到了问题。霍家若是被快准狠地拔起了,反而伤不了朝廷根基,跟着霍贤宗的朝臣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不会有太多人为了他拼死相抗。到时跟霍家来往密切、同流合污严重的定重罪,其他的轻判,才能显出上位者的气魄。 道理大家都明白了,可眼下能让霍家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呢?总不能强行犯罪然后嫁祸给霍家吧?这么做和霍家陷害颜渊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魏王沉吟片刻,道:“最好是暴露一项他们已经犯下的不为人知的罪。” 唐颐忽然道:“翠环还在霍府,李昭仪虽然死了,但翠环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可此事难办。” 温烈看他一眼,无奈道:“放在以前还好,如今你都跟襄国公府一刀两断了,怕是再也见不到那翠环了。” 大家纷纷叹息,颜雪臻郁闷道:“光见到她还不行,非要耐心说服了她,让她为我们所用才可以。” 就在众人都觉得此路行不通时,魏王开口道:“此事未必不可,我来想想办法。” 少年们都愣住。 随即都天真地笑了——魏王神通广大,自然人脉无数,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