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为郑袖和胶东郡而死的修行者,往往来自胶东郡之外。 尤其是郑袖的“家里”,培养出郑袖这种修行者的郑氏门阀,内里到底有什么样的修行者存在,外界却几乎是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地处偏远,在长陵人眼中只是乡下地方,所以自郑氏门阀掌管胶东郡以来,从没有战火在胶东郡内燃起。 就连先前追随着郑袖到长陵,亲眼见证了郑袖如何从一名乡下少女成为大秦王朝女主人的那名黄袍修行者赵高,都并不知道郑氏门阀宗室内,到底有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人。 即便是当年围杀王惊梦,剿巴山剑场,郑袖调动了胶东郡的无数力量,但都没有来自郑氏门阀宗室内的修行者正式露面和出手。 所以这些年以来,胶东郡郑氏门阀的家中,依旧神秘。 在外行走的,都是郑氏门阀的一些外围子弟,甚至极少有姓郑的旁系血亲出现。 然而今日行向皇宫的这名黄袍修行者给黄真卫的感觉截然不同。 首先这名黄袍修行者的年龄偏大。 这名黄袍修行者至少有五六十岁的年纪,比起之前那些胶东郡的黄袍使者超出整整一辈。 其次他看不出这名黄袍修行者的修为到底有多强。 这名黄袍修行者身上的气息完美的隐匿在雨中,即便不可能到八境,但是黄真卫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一种和这名黄袍修行者对敌恐怕会被杀死的直觉。 对于黄真卫这种级别的修行者而言,强烈的直觉便意味着必然。 所以这名黄袍修行者,必定是郑氏门阀真正的“家里”人。 …… 这名两鬓微染霜,身材中等,看上去五十余岁面貌的黄袍男子进了皇城,然后按规矩通报,接着便径直到了皇后的书房前。 皇后郑袖在书房门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大伯。” 在这名黄袍男子出现在她面前站定时,她先行颔首为礼,招呼了一声,接着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应该来。” 这名男子的样貌很普通,也不带任何大人物的气势,然而他听到郑袖的这句话,却是微微一笑。 他的微微一笑很迷人。 在年轻的时候,光是这样的微笑就容易迷倒一些少女。 然而此时面对郑袖露出这样的微笑,却是使得他莫名的充满了一种威严和强大的气势。 他微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该来?” “你来,便露了胶东郡的底子。”郑袖看着他,微冷地说道:“便是向人示弱。” “示弱和技穷?”这名黄袍男子的笑意更盛了些,他甚至有些同情的看着郑袖,看着她的目光是真正的长辈看着小辈的目光,“若不是家中对你太过失望,觉得你恐怕会弄得无法收拾,我又何必来?” 郑袖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失望?” 黄袍男子平淡而感叹的看着她:“近年来你一直并不重视家中的意见,甚至一直在威胁家中。但家中先前越来越由着你,并非是害怕你的威胁,而是因为胶东郡对于大秦王朝的将来而言,地位变得越来越不稳固……变法之后,大秦王朝的粮草,甚至肉食都不那么紧缺,我胶东郡原本作为大秦王朝最不可缺的肉食供应地的地位正在消失,军队对于我们仰仗便越来越小。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的根基正在消失,而你便是我们胶东郡的未来。” 说到此处,这名黄袍男子再次微笑了起来,只是微笑里带着由衷的感慨和恳切,“先前家中任由着你来,并非是惧怕任何的外因,而是因为你很完美。平心而论,你是我胶东郡数百年来,最完美的天才。你先前的一切表现都很完美,但这两年不同,你造成的变故越来越多,你身边死的人太多。但这依旧不是家中所真正担心的,家中真正担心的,是你这次的春伐……你赌得太大,很容易将整个胶东郡都赌进去。” 郑袖的面容依旧毫无情绪,她白皙的肌肤上绽放着美丽的瓷光:“所以家中便对我没有信心?” 黄袍男子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家中觉得你应该明白,你和家里始终是一体的。你应该明白,应该是你和家里一起走向大秦王朝的未来,而不是你走向未来,而家里变成你的棋子。” 郑袖看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名黄袍男子便已经不再看她,转身过去,看着远处长陵街巷上方的天空,轻声说道:“我记得厉侯的儿子叫厉西星,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