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好多人围在已经倒下的男生身边,她无法看到对方的情况,只从人与人之间的间隙看到血染红了衣服。 医护人员让她坐下。熟练地检查她的眼睛、耳朵,按压各处,询问是否有痛感,经过初步检查之后,发现大多数的血都是从她手心被割裂的伤口中流出,另有一些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 “没什么大事。”医护人员安抚她“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要做一些检查。”随后扶着她,立刻带她离开了教室。 此时的办公室,诸世凉和电话里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对方强烈要求重重地处罚挑起事端的男生。 “我认为她这次做得很好。她保护了自己,并且做出了反击!她向其它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诸世凉更大声地拒绝对方“现在我们一但插手惩戒,这些学生只会对当事人进行更严重的报复。再说,如果我们一直参与下去,如果她是最后的胜出者,她要怎么去管理一个队伍?难道那时候也要带上我们,帮她维持秩序?帮她逼迫其它人执行她的命令?……我不会为任何潜在的胜出者,提供这样的保护!她必须自己去做!” 医护楼里,汤豆做完了头部和腹部的扫描。 除了手上的伤和身上软组织挫伤,那些男生并没有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她做得很好,在围殴中保护了自己的内脏。 没有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护士给她打了针,帮她把手上的伤包扎好之后,给了她一片消炎药“你可以在这儿休息一晚。” 有医生路过的时候问发生了什么事,护士说“学生之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似乎这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她给汤豆治疗的时候,有医护人员正将急救床上的人快步推向走廊的另一边。 是那个被她压住暴打的男生。她不记得自己手里拿了什么打伤对方,那东西一定很锋利,连她的手掌都被割伤了。 看上去床上的人伤得很严重,手腕从床侧垂下来微微地摇晃。但因为速度太快,汤豆没能看得更清楚。 “他怎么样?”汤豆问。 护士笑一笑“没什么大事。但听说他要被遣送回家了。”并且安慰她“这是他应得的,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 是的。 这是他应得的。 汤豆拒绝了留宿的提议。她决定不再选择退让和逃避。 甚至在她做了这样决定时,心中有一种微妙的释然——好像卸去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她不会再企图融入任何集体。 之前就算有吃饭机会,她都放弃了,是因为不想引起更多的仇视、升级别人对自己的厌恶。她努力地降低存在感。觉得,也许一起挨饿可以让大家记起来,她也属于这个集体之中,明白她既然连应得的特权都不会享受,更别说所谓的‘关系户’。她希望这种退让,最起码不会去更多地割裂自己与其它人的联系。 可结果,一切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待遇呢?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愚蠢又无知呢? 明明人们看到分数后,应该明白她的价值,邀请她加入阵营,接纳她,携手共进。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人就算证明了自己足够优秀,可其它人的行为似乎有时候,并不能完全用逻辑来演算。他们总是在‘该信’和‘不该信’、‘该做’和‘不该做’的事之中,做出出人意料的选择,并一往无前。就像他们总是在课堂上胸有成竹地脱口而出错误的答案。 汤豆从病床起身站起来。 因为心情已经平复,原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的她,在站起来走动的时候,背部一阵剧痛,痛到差点失去平稳坐回去,甚至怀疑自已背上是不是被打了个窟窿。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软组织挫伤能让人疼到这个地步。 但她努力地站稳了,尽可能保持着平常走路的步伐频率向外去。 一直走出医护楼,站在已经亮起的路灯下她才停下来。只静静站着,即不往前走,也没有回头。胸膛里挤满了委屈和愤怒,让她恨不得狠狠地撕碎一切。 少女也许能答对所有的课堂提问,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人们总被情绪左右的无序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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