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莞轻呀了一声,凑近耳边,扬着嘴角,用了只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原来没有成亲啊,那一个月前卫三小姐是与谁……” 她慢下语速,轻幽幽道:“鸳鸯交颈,恩爱缠绵的呢?” 字字句句入耳,当日云纱帐内那场昏天黑地的荒唐像是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卫莳先是两眼发怔,紧接着表情骤变,不可置信地直直看过来。 第5章 “你……”脑中千丝万缕理不清楚,卫莳一时语噎。 枣红色马匹打起轻鼾,拉回她的心神,蓦地沉下脸,白皙的面庞上像是覆了层寒霜,厉声喝道:“宁莞,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宁莞伸出手,轻抵住她的双唇,怪道:“嘘,小声点儿,卫三小姐是想把自己的丑事弄得人尽皆知吗?” 卫莳下意识就噤了声,反应过来又有些恼怒,面上浮染出薄薄的一层红晕,怒道:“信口雌黄,你少污蔑我!” 宁莞轻笑,攘了攘袖,“污蔑?是真还是假,卫小姐自己心里清楚。” “魏公子是夷安长公主的儿子,天潢贵胄,皇室血脉,奈何体弱多病,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日子,熬过一日便是一日,卫三小姐不愿嫁过去也是人之常情。” 她慢悠悠的,像是在说着今日天气不错,但落在听的人耳里,却实实在在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割破自己费心装裹粉饰的端庄。 “只是……婚约未解,就与人成了好事还珠胎暗结,未免也太不将夷安长公主放在眼里了。” 卫莳悚然一惊,压下声音,咬牙切齿,“什么珠胎暗结,你疯了!” 当日不过是一时情难自禁,才会半推半就之下做下出格的事来,事后清醒,连用了两碗避子汤,就是怕万一……怎、怎么可能会…… 宁莞唔了一声,“怎么,自己身子有什么不对劲儿,有什么变化,卫小姐自己都不知道么?” 不对劲儿?变化? 卫莳不禁循着她的话心思百转。 好像……是有的。 最近总是心头发慌,还莫名的食欲不振,老想食酸,她以前是不喜酸味儿的,今早起来却突然想吃酸梅子,过来时在路上还特意叫扇儿去合淓斋买了一份。 卫莳瞥到侍女手中装有酸梅的瓷盒,心头一凉,是了,家中有孕的长嫂也是这般的。 宁莞注意着她表情变化,说道:“看样子卫三小姐心里有数了。你这般将夷安长公主的脸面丢在地上踩,猜猜看,这事儿若是传到她的耳里,知晓你做出这样的事,给她儿子脸上难堪,你说她会不会叫你好过呢?” 卫莳手脚发冷,额上也沁出汗来,她看向气定神闲的宁莞,目光不由自主地攀上那微微含笑的双眸。 十四巷一眼望不到头,格外清冷安寂,她打了个寒颤,骨头缝里都逸出了寒气。 “卫莳?你怎么回事?” 郁兰莘等了许久,也没见她有动作,甚是不耐地喊了一声,卫莳陡然清醒,猛地一把将身边的宁莞推开,离得远了,方才稍稍定了定心。 她攥紧袖中的手,宁莞掸掸袖口,又走近一步,低低缓声道:“卫三小姐其实不必慌张,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不会有旁的人知道,待你解除了与魏公子的婚约,就是事后长公主知晓,也不碍什么事了。” “所以现在呢……”宁莞弯唇,“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若不然,郁大小姐一会儿就该甩着鞭子往你身上抽了。” 魏公子幼时曾救过郁兰莘一命,之后两人虽没什么交集,但郁大小姐对这救命之恩还是颇为上心的。 有人曾说了魏公子一句病鬼,叫郁大小姐无意间听见了,险些叫人把他打成残废。 卫莳下意识地看了郁兰莘一眼,难看的脸色几经变换,眼含冷光,恨恨地咽下一口气,“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她怀疑的目光从侍女扇儿身上晃过,很快又否定了,扇儿一家子都在府里做事,哪来的胆子胡嘴往外乱说。 难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