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车间里见到他。 麦当劳早就把早餐送下来了,现在碟子就随意地摆在桌上,没有动过的迹象。 托尼站在半夜赶建的玻璃立方前, 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听到她们下来的动静,头也不回:“来看个有趣的现象。” 顺着他扬下巴的方向,钟梓星颇为好奇抬眼望去。 ……该怎么形容呢。 玻璃立方里的青年双手死死撑着透明幕墙,咬着牙艰难地支撑自己,暗红色的眼瞳里满是恼火,神情阴沉得能滴出水。 随着钟梓星的走近,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迅速抬起头。目光触及到她的瞬间,他的脸色明显黑了几分,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退一步远离了玻璃幕墙,阴郁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一圈,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钟梓星:“……” 怎么说,这副表情让人特别想怼他。 “你后退一些。”托尼淡定地看了会,忽然出声指挥钟梓星后退。 听到他的话,以太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憋屈和愤怒飞快染上眼底。 钟梓星眨眨眼,听话地后退。 随着她后退的动作,以太脸色骤变。他猛地抬手按在玻璃上支撑住身体,微微屈起的指节克制不住地颤抖,渐渐蔓延至手臂。 “……”以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然而下一刻,他的垂死挣扎彻底失败。仿佛被强大的力量牵扯,他控制不住地向前撞去,整个人“啪”一声被拍在玻璃上。 钟梓星:…… 她看看对方被平平压在玻璃上、看起来格外滑稽的脸,神色变幻,最后默默蹲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别笑,这可不好笑,”托尼挑挑眉,撑着桌边低头看向钟梓星,“如果你离得再远点,他可能会冲破玻璃发射出去。” 钟梓星:“……你这样描述更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 贴在玻璃上的以太恶狠狠地瞪着她,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手里有把四十米长的大刀。 “所以我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了。”钟梓星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深呼吸几次才平复呼吸,“我必须……” 说到这里,钟梓星才意识到这件事有点棘手。 以太无法离开她太远——这意味着她必须随身携带一枚蠢蠢欲动想干掉她的无限宝石,除此之外…… 好像也没什么。 钟梓星低头考虑了一会,做出了决定。 “能打开玻璃立方吗?”她说,“看起来我只能带走他了。” …… 回去的过程没什么波折,钟梓星低头看手机,以太面沉如水地跟在她身后,紧紧抿着唇,似乎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钟梓星翻了一圈推送,看到彼得问她行程,回了句她马上到家,又翻一圈觉得没什么值得看的,才收回视线。 出发前她和以太着重强调了不许变回戒指——她一点也不想真·随身携带现实宝石,虽然目前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关住他,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保持一米距离。 显然对方也是这么觉得的,一路上近乎强迫症地跟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仿佛靠近一厘米都格外嫌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对此钟梓星的想法是庆幸。 似乎昨晚的命令没什么效果,不然她烦心的事情还要多一件。 离家还有一层时,钟梓星脚步顿了顿,站在楼梯口有些踟蹰。 因为是上班的点,走廊里不像往常那样热闹——平时她回来时还有人倚着墙弹吉他,说实话弹得不错,最近隔壁还有人拉小提琴,尤其喜欢大半夜拉,幸好她睡觉对环境要求不高,不然大概会神经衰弱。 指甲习惯性地在指腹按压,轻微的痛感灼烧着手指。 钟梓星站了一会,继续向楼上走。 皇后区的公寓质量不行,隔音效果差到隔着门都能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钟梓星还没上到楼上,身后走廊里咔哒一声门响。 “珀瑟?”小蜘蛛看起来有点惊讶,“真的是你。” 钟梓星回过头,先是一愣,继而奇怪地问:“对。你怎么没上课?” “哦,我们放假了。”彼得说。 ……这还有天理吗???凭什么比大学放得还早? 钟梓星羡慕嫉妒恨,想到自己离放假还有一两天,感觉更气了。 这时彼得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笑意讥诮的青年,他疑惑地扫了眼以太的脸,像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你是珀瑟的远方表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