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雪时僵坐着不动,半晌,才轻轻喟叹一声。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他似乎有些不胜药性,渐渐半倚在了浴池边,一手依旧搭在腿上。 那喘息声似乎隐约带上了些苦闷的意味。 赵株如遭雷击,喉结猛然滚动了一下。 他是在…… 第19章 赵株欲念既动,心思便忍不住偏斜。 他受那教坊司小吏所引,私下里看了不少男子交媾的图册,深知谷道红润紧窒,别有一番滋味。 自打看了这图册,他夜里做梦,就每每梦见解雪时的脸。 那双冷而厉的眼睛,仿佛含了迷蒙的水雾,失神地看过来。朝服下摆堆在腰腹上,露出两条雪白笔直的长腿。 赵株毕竟是半大少年,眼饧骨软之下,又恨又怜,行事不免粗暴。 解雪时吃不消了,面上酡红,腰腹微微发着抖,一面用手引着他,循循善诱,如切如磋。赵株做了一宿梦,几乎溺毙在他身上。 待醒来时他却骇然色变,亵裤被浸得腥臊无比,浑身湿汗齐齐冷透。 梦是做得,人却万万碰不得。 妄动则有杀身之虞。 如今隔着扇屏风,解雪时的影子竟然不知不觉和梦中重合了。 赵株紧盯着那只搭在腿间的手,喉结滚动。 他自己知道这鹿茸血羹的厉害,心里早已存了些不能言明的念头,若是解雪时浑浑噩噩间,在兰汤边纾解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 视线偏巧穿过屏风间的缝隙,曲曲折折地,撞见了一片清瘦的窄腰,还笼着湿淋淋的水汽。 腰侧还生了一枚红痣。 解雪时亵衣解了一半,只是用绸巾拧干了,拭去腰背间的汗意。 赵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解雪时已经手把着满捧乌发,转过身来,露出一片雪缎扇面似的胸脯。 解雪时不近女色,情欲寡淡到了极致,因此浑身肌肤洁净,如沃冰雪一般。 那两粒淡红色的乳头,似乎被热气所激,汗巾压上去的时候,还会轻微地发着抖。 清静已久的身体,看起来敏感得惊人。 赵株一见之下,竟是打了个激灵,热血直往颅中冲荡过去,鼻骨一阵阵酸楚。 ——啪嗒。 什么声音? 他低头一看,一滴血珠打在云母屏风上,红珊瑚似的滚了下去。 他年少气盛,适才鹿血进补过度,竟是鼻出血了。 赵株心虚,当即胡乱翻了条汗巾子,捂住口鼻,一面又急匆匆地回头去看屏风。 正对上了解雪时的眼睛。 解雪时不知什么时候披了外衣,一手推开了屏风,除却长发微湿之外,全然看不出新浴痕迹。 连面上那种动人的,海棠春睡般的迷蒙,都消退殆尽。 他甚至还一手提着长剑,银白的鞘,朱红的缑绳。 赵株心中暗道不妙,解雪时已经沉着脸,直视过来。 “陛下,这汤是谁献上来的?” 赵株道:“是……是先帝留下的汤方,固本培元的,朕今日里精力不济,这才……” “荒唐!”解雪时道,“这般虎狼之药,最伤根基,岂是能滥用的?” 他动了怒,赵株心中叫苦。所幸太傅不曾看破他那些隐秘心思,否则…… 他半晌无话,解雪时只道他年少贪顽,又被底下人诓骗,叹气道:“陛下,凡事需有节制,更何况贵为天子,这胡乱进献的腌臜物,岂是能入口的?先帝也是在五十往后,才沾上的,你如今还年少……” 赵株忙道:“太傅教训得是,朕知错了。” “这药方本藏在太医署,乃是禁药,本当销毁,怎么会呈上来的?”解雪时余怒未消,“当真荒唐!” 他这样子,显然是要查个究竟了。 赵株支支吾吾,哪里说得出口? 这药方本就是他私下挟逼得来的,药性刚猛,自打先帝被药物掏空龙体之后,解雪时便对此物深恶痛绝,若是被他知道了…… 他心念急如电转,偏这时,窗外竟然平地里炸响了一声惊雷。 飞霜殿中百八十枝铜灯,齐齐震颤,火芯通红,四下伏窜。 雷声中裹挟着旷荡萧杀的风声,兵戈之气排空而来。 今年开春太晚,没想到旱春雷却抢先一步,滚地而来。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步履声,内侍变了调的通禀声,夹在破空而来的春雷声中。 “——禀陛下!骠骑将军班师回朝,要给陛下祝寿,如今已兵临武冲关!” 第20章 袁鞘青竟敢擅自班师回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