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赵株道,“袁鞘青打进来了?” “陛……陛下,外头月蚀了,诸位大人素服前来,要请陛下亲自击王鼓,驱逐不祥!” 赵株面色一变,急匆匆着履下榻。 钦天监监正杜光显已经亲自捧着王鼓,候在殿外了。夜里又有小雪,阴晦异常,石中灯被风吹得扑簌伏窜,诸位大人素服散发,连面目都泛着模糊的红光。 月为太阴之精,一旦有亏,或有女主干政之忧,或有刑狱失当,臣子擅权之患。赵株尚未立后,后宫空乏,出此异象,必然祸在朝野之间。 天子亲自鸣鼓,既为驱邪镇煞,也有罪己自省之意。 赵株提着鼓槌,抬头一看。 果然夜浓于墨,洇着阴邪不祥的绛紫色。 “请陛下鸣鼓救月!” ——咚,咚,咚! 鸣鼓声响足了一个时辰,月蚀依旧不见消退,实是罕见的大不祥之兆。 民心悖乱,危在旦夕之间! 诸位大人的面色已如金纸一般,数九寒天,依旧发了一身的冷汗。沈梁甫一行本就是老臣,行走间老态龙钟,哪里经得起这来来回回的击鼓叩拜?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赵株双手发酸,额上的汗都沁到了眼皮里,转头看杜光显一眼。 杜光显长跪道:“陛下,日掌阳,月掌阴。阳为德,阴为刑,想必是执法有失公允,怨气盛并滥及良善,故有此异象。” 赵株惶急道:“朕早说……唉,这可如何是好!” 沈梁甫忿忿道:“臣亦早有耳闻,刑部颇多悬案不解,怨声载道,大理寺又刑罚酷烈,每每屈打成招,为法不仁,实在是不合教化之道,无怪乎天有异象!” 他为人刚直,早就看不惯谢浚那些喋血手段,三言两语间,便将矛头掉拨到了大理寺头上。 谢浚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陛下,沈大人所言极是,刑罚苛烈,实非正道。臣自请受罚,万望陛下颁诏修刑,大赦天下!” 在场诸人,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解雪时若是这般轻巧地出了狱,又毫不伤筋动骨,同纵虎归山何异? 偏偏小皇帝顺势道:“谢爱卿所言极是,这便拟旨……什么! 惊呼出声的一霎那,他的眼皮前炸开了一蓬白光,几如铁水爆溅一般,令他双目空茫了一瞬。 一道寒芒划天而来,疾如电闪,瞬息之间,天下为之一白。 赵株恢复目力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它矛锋似的长尾。 在这时节,妖星天枪竟然现世了! 天枪星一出,必有兵燹之灾,破国亡君,祸在眉睫。 赵株面色惨白,几乎颓然坐倒在地。只是这一口恶气尚且吊在胸臆间,四下伏窜,又一声惊呼,几乎将他生生骇破了胆子。 “报——” 左金吾卫大将军何冲亮翻身下马,疾奔而来,他执掌京畿巡警已久,也是个行事沉稳的老臣,如今却虎目圆睁,额上亮涔涔的都是汗,竟是生平仅见的狼狈之态。 “陛下——”他长呼道,“臣有急报!有刺客乘隙作乱,自月蚀至今,已有十六位大人遇刺府中!集英殿修撰杜良嗣,起居舍人康恒之,宣德郎王赞,国子博士冯锡安……刺客人数众多,武功极精,凡遇刺者,皆一刀断喉,当场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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