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我还拿了母亲的诗集和她年轻时的照片回来,您要不要一起看看。” “能有幸拜读你母亲的诗歌,荣幸之极。” 两人翻开那本诗集,娟秀的小楷字,映入眼帘。 第一页是一首叫《沙堡》的诗歌 走过山岗的 鱼 怎么度过一生呢 长出手,长出脚和思想 不死的灵魂 仍无处问津 做官就是荣誉 就能骑在马上 就能找到水源 为什么沙粒纤尘不染呢 也闪烁发光 也坚固象星星 卡在心头 最接近答案是在井旁 但我们已退化 暗感水的寒冷 通诗下来,没有撕心裂肺的景象,没有呼天抢地的叫喊。 开头便是紧迫的超现实主义,第二段则是充满世俗的态度,她将常人对当官、荣耀的说辞,变成一种诗歌的表达,语气决绝,不容置喙,两个‘就是’显示了世俗生活绝对的偏见和傲慢,或者说,作为一种日常生活的常态,它们需要自己的自足性。第三段可以看做是诗作者对这两种态度的直接回应。 这是欧阳纤芊第一次知道,自己最敬爱的母亲,竟然有如此的才情。 从这首诗很明显能看出,这是个很孤傲的女子,最后却甘心隐姓埋名,隐匿才情,蜗居在一个小地方,守着她这个相女儿生活。 她想母亲一定是深爱着父亲,才能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吧。 司婉莉知道苏雅蓉这个人,听说她是个很有才情的人,却没见识过。 如今读着她三十几年前的诗作,她有种不愧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 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走了。 “你母亲是个了不得的人,这些诗一看就是手稿,当年也肯定没拿出去发表,否则这样的大作一定会流传下来的。” “我第一次发现母亲有这一面,亏我还自以为很了解母亲,结果我连她拥有哪些才能阿都不知道,何谈了解?!” “傻丫头,你母亲既然不希望你回京城,有关她过去的事,她自然不会叫你知道。只是她没想到,你会有如今的成就,即便没靠任何人,也能往京城这边发展。” “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查明你父亲的身份,其他的事就顺其自然就好。” “至于你母亲那边,待找到你父亲后,再看她那边怎么安排好,你说呢?” 自以为自己最爱,最了解的人,最后才发现,自己了解的,只是这个人想叫她了解的那面,重要的事却一无所知。 由这带来的挫败感,司婉莉能理解。 于是,她循循善诱,不希望欧阳纤芊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欧阳纤芊倒不会,但情绪低落时肯定的。 “您放心母亲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就算再有什么,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意义了。” “再说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我好。” “我没道理为此埋怨她。” “至于我亲生父亲的事,我估计他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查到的,权先生这边已经叫人查了一年多,到现在半点线索都没有。这次回h市,我问问我爸爸,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利的消息。” “其实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也许我父亲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也许他是个不值得我母亲爱的男人,才会叫我母亲隐姓埋名,甚至嫁给其他男人。” “所以这事咱们要放心上,却不要把它看得过重。” 欧阳纤芊没说的是,那个男人说不定也早就死了。 为了个早就不在人事的男人,把心思过多放上面,岂不是白浪费一片精力。 见她自己看得明白,司婉莉便也放心了。 叫她别想太多,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欧阳纤芊点头应允。 那边早她上楼的权先生,洗完澡就钻进书房,给查欧阳纤芊身世的人打电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