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终究是又软下声去,“从前,是大哥不好,大哥一直都在后悔,但是现在,你不要和大哥赌气,如今京城里的人为了避祸躲着季琅还来不及,就连武敬侯府都是,你就算求到陛下面前又有什么用呢,你什么忙都帮不了的。” 姜幸听完,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早就说过,就算有一日,我去无可去,没有一处容身之地,大哥那里,也绝不是我的归处。” 她说完,决绝地转过身去,任后面的人怎么喊也不停下脚步,姜修时无法,只好抛下身后的马车,快步追了上去,再不劝她跟着自己回去。 “你现在去哪,去武敬侯府吗?” “不劳大哥费心。” 姜修时脸上一僵,已经说不上恼羞成怒了,面对自己这个妹妹,他只是满满的力不从心的感觉。 “武敬侯府是救不了季琅的,季琅的身份太过震动,原本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该下狱,眼下北境失势,陛下病中,燕王当年的罪状都一一被翻出来指摘,季家私藏逆贼之子已是大罪,若不是季琅用那块免死金牌替季家免了一祸,现在季家也肯定各个都入狱了,你去求他们,怕是会火上浇油!” 姜幸停下脚步,身子有些不稳,及时被姜修时扶住了。 “你是说,他的那块免死金牌,给武敬侯府用了?”姜幸心中最后的壁垒也在崩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修时。 姜修时点了点头。 她心中已是冰凉一片。 原本以为,只要有免死金牌,就算不能完全逃脱罪责,也总能留下一命的。 然而现在这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了。 他真的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写下和离书,是为了保她一命,拿出免死金牌,是为了保全季家,那他自己呢?生而为燕王之子,难道是他的错吗?他从来都没有选择,他一直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活着,到最后,他一个人也不愿意拖累,就这么孤孤单单地上路吗? 想到这,姜幸的心像是千千万万根针扎着一样疼,她抚着心口,忍不住哽咽出声,当年她毫无退路如临深渊的时候,是他用一纸圣旨救了她,如今她该怎么救他呢? 姜修时见她伤心绝望,一下也慌了,赶紧扶住她肩膀:“幸娘,你别这样,季琅现在是死是活还没有定论,陛下只是暂时收押了他,也许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不,我不能等着!”姜幸拂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向前走,这次她抹干了眼泪,眼中再也没有软弱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总要争取的。人命里带了三分血性,不到危机时刻不会显露,大不了一死而已。 她去找了清河郡主。 姜修时因为不方便,并未跟着进去,看她这般不死心,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先顺着她,让她了无遗憾才是,可是他心里却觉得,季琅此番难逃此劫,燕王是大忌,只要帝王疑心难消,旧怨难了,季琅就只有一死。 姜幸见到了清河,并且在清河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从谢柏掳走她开始,到季琅为救她被要挟,最后和陛下摊牌他的身份。 她没想到自己竟是季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你不要难过,如果你现在出什么事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清河心中当然也满是怨气,可她父王不让她去掺和这件事,况且,就算指出谢柏所作所为,季琅的身世也是无可掩盖的事实,他还是这个结果。 她就怕姜幸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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