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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得她昨日醉语呢喃,叫了那么多声阿焕。

    “昨日那酒不错,日后得闲了再陪我多饮几杯,嗯?”

    陈鸾斜瞥了他一眼,杏眸中氤氲着一掬秋水,似怨似嗔,而后默不作声地垂下眸子,白净的耳尖上染上点点桃红色泽。

    想想那个画面,虽则确实丢人了些,但好在还算安分,没将心里的话一股脑都往外倒。

    小姑娘近日似乎偏爱桃花香薰,娇软的身子上处处都散着甜香不说,就连发髻上别着的步摇簪子也是精巧的银丝描花,当真衬得她如同画卷里走出的花仙一般。

    纪焕冷硬的棱角柔和些许,骨节分明的长指绕在她一缕微垂的青丝上,竟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诡异美感。

    他轻笑,问:“这会倒知害羞了?”

    以往勾得他神智全无的时候可没有半分自觉。

    陈鸾悄悄弯了如画眉眼,纤柔的玉臂挣脱男人的禁锢,继而去捧了他坚毅的面庞,轻轻柔柔蹭上去,娇音怯怯,从唇齿间蹦出两个字眼,“阿焕……”

    只这两个字,男人高大的身子陡然一僵,脸颊上淡淡的余香漾开,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而后猛的闭了眼。

    真是要命。

    陈鸾雾蒙蒙的杏眸微眨,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珠帘屏风之外,胡元的声音小心翼翼,“皇上,娘娘,左相求见。”

    纪焕掀了掀眼皮,温热的大掌抚了抚小姑娘柔顺的发,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无需刻意回避,到里头的帘子后坐着就是。”

    小姑娘乖乖地点头,窈窕曼妙的身子很快就被那层层轻纱遮盖住,只余下一团朦胧的鹅黄影子。

    男人收回目光,修长的食指触了触方才被小姑娘蹭过的下颚,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有些冰凉的温度。

    酥麻,悸动。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男人敛了心神,重又拿起那本被他丢在一旁的奏折,想起急急赶来的司马南,眸中寒光一闪而过,有些不耐地一挥衣袖:“宣进来。”

    左相司马南不是头一回进养心殿议事,却是头一回如此忐忑难安,为臣为相多年,早已被磨炼得圆滑世故,凡事遵循君王意志,但这一次到底不同。

    他得为自己的女儿搏一回。

    司马月生来聪慧,行事举动自有一套章程,就连先皇也曾夸赞,此女有母仪之风。若说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镇国公那位嫡女竟有那样的福气,婚事也能说改就改。

    就是前些时日国公府深陷流言漩涡中心,也没对那位产生一点点影响。

    可见被龙椅上的新帝保护得有多好。

    今日那幕僚之事才有所反转,转眼一道圣旨就将陈鸾从毓庆宫迁到了明兰宫,可见是一点委屈也不舍得叫那位受的。

    司马南心里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这段起于年少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呢?

    新帝尚是皇子之时,便可看出些许端倪来,他断断不是那等能被儿女情长困住的人,他心中的理想,抱负,是家国,是天下,是一统四方。

    这样的宏图大业,司马家能帮他实现,而镇国公府不行。

    现实就是如此,能者居之。

    司马南此次前来,也不卖什么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聪明人之间打开窗户说亮话,只不过换了种方法。

    “皇上,虽先皇丧期未过,此时大兴选秀确为不妥,可后宫只皇后一个,这属实有违常理。臣与诸位大臣商议后,一致觉得可先从皇城各府中挑选适龄女子进宫,为好为皇室绵延子嗣,同时充盈后宫,侍奉皇上左右。”

    在常人眼里,就是稍微富足些的商户后院只正妻一人也是件稀奇罕见的事,更遑论是一国之君的后宫,若这事传扬出去,岂不惹得别国笑话看轻?

    纪焕目光瞥过手头上那本折子,里头的缘由弊害洋洋洒洒陈列满篇,看得人脑仁发疼,他狠狠皱眉,绷着声音道:“西南干旱,百姓生活凄苦,流离失所,左相不想法子解决此事,反倒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起来了?”

    他倏而勾唇,声音凉薄,一字比一字重,“不若朕这个皇帝,让给你司马南来当?”

    司马南身子绷得死紧,在这寂静无声的宫殿里,膝盖触地的声音格外清晰:“微臣不敢。”

    来时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这世上当真有不爱美人的男人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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