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读书人的人脉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结交的,最容易便是因为大家在同一个学堂念书,朝夕相处,日夜相对,想要搞好关系太容易,最难则就是读书人都清高,还有人文人相轻的意思,弄个泛泛之交可以,若是想要更加亲近的,那就需要多下功夫了。 他们特地在这样好的年纪把自家孩子送过去,让他们结交人脉。 结果他们倒是好,不光没结交,还把人家给得罪了。 能够在这个小县城称得上是权贵的人家都不是什么蠢人,毕竟真蠢的早就被玩死了。 那一阵子,几乎每一个家中有不听话纨绔的人家都特地拿了礼,挨个的跟被他们冒犯过的学子们道歉。 他们是上,还没有功名的学子为下,再加上他们又是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的将过都归于在自己名下,又表示已经教训过了不孝子,这些学子们心里的怨恨也渐渐消去,倒是没记恨。 因此,这件事才能无声无息的过去。 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县令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此类情况,他重新制定了一下规定。 所有的学子们,不管是交了钱的有钱学子,还是没交钱靠本事进来的穷学子,都得考试。 考中的留下,考不过的走人。 当然了,学费是不退的。 虽然这么制定了,但因为分级考,而且第一考基本上都不难,还是有大把的有钱人家把自家孩子送过来。 毕竟那点子学费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若是儿子真的能在县学留下来,上进了,那就是大大的惊喜了。 于是,每次考试,都会有一批人被刷下去,基本上都是权贵人家的子弟,被强行送进来的那种。 不过马儒宵在用着干巴巴语调讲解完这段历史之后,还是又隐晦的补充了两句。 也还是有凭着真本事进来,结果考试时被刷下去学子的。 他隐晦当然是为了照顾段青恩心情,毕竟马儒宵已经入学几年了,虽然年纪小,但也见过不少人。 县学里,大部分像是段青恩这样家里穷的学子,都比起其他学子要敏感来的多。 比如说,在县学下学之后,会有半个时辰的活动时间,这半个时辰,学子们可以出去走动走动,有钱人家的学子不在乎这些钱,就会吆喝着一起出去吃顿饭他请客。 几乎九成的贫穷学子都不会应邀,而且也会跟有钱学子疏远下来。 这让这些不理解他们自尊心的有钱学子不太理解,并且心里也有点芥蒂。 本来嘛,他们也不在乎这些钱,就是觉得大家读书辛苦,想要帮着松散一下,又不要他们还回来,不去就不去,你跟我们疏远什么,请个客还请出错来了。 可实际上,穷学子只是不想欠着这个人情,也许有钱学子吃顿饭的饭钱就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他们承担不起,而且本身自己就穷,若是再跟着蹭吃蹭喝,那不就是占人家便宜吗? 越是穷的人,就越是自卑敏感,他们就连拒绝的时候都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出现,自然会疏远。 这就是当贫富差距过大时的各种误会了。 就像是穷学子理解不了有钱学子不把钱当钱一样,有钱学子也理解不了穷学子竟然是为了不占自己便宜才疏远自己。 这么点子钱,哪来的便宜。 当然了,在马儒宵说的时候,他是不知道上面这些的,完全是段青恩从他隐晦,又充满暗示,又在各种事件上嘴动打了马赛克的讲述中自己猜出来的。 马儒宵虽然对段青恩很有礼貌,但也只是把这个小师弟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有点聪明的七岁小童。 于是隐晦讲解完之后,他表示:“等到了县学,师弟只需跟着我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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