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微微挑眉,嗬,这刘镇抚还是个有家室的啊。 朱棣眉头再度皱了皱,显然并不相信刘镇抚的话,刘镇抚再度开口结结巴巴地道:“我、不,小人真的没有欺骗燕王!”刘镇抚艰难地睁着双眼,瞧他这般惨兮兮的模样,着实也不像是还能欺骗人的。 “她怎么和你说的?” 刘镇抚勉强地笑了笑,却是有些不敢说话。 “说。”朱棣口中吐出一个字。 “说、说是陆、陆公子对我动了些什么手脚,才、才会如此……若要活命,大夫救不了,那、那不如来求王爷和陆公子……”刘镇抚扯着他那破锣般的嗓子道。就这么一段话,已经耗尽他不少力气了,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才勉强撑住了没有倒下去。 朱棣冷笑道:“咎由自取,倒还敢怪在长亭的身上了!将人驱出去!”后半句话,朱棣是对旁边的下人说的。 刘镇抚跪倒在地上,叩了叩头:“小人不敢说陆公子动了手脚,但小人知道陆公子的确颇有本领,但求陆公子救小人一命!”说罢,又再度叩头:“小人方才所言,虽是有人指点,但确实句句肺腑,若能侥幸活下来,日后愿为王爷驱使,不敢有半句怨言。小人知晓、知晓王爷有心整顿北平军务……” “你说错了,本王怎会整顿北平军务?” 刘镇抚一惊:“是是,小人嘴笨,说错了,但北平卫所不能这般下去啊,小人愿意献上一己之力……” 陆长亭:…… 他这算是揍着揍着,给朱棣扒拉回来了一小弟吗? 只是朱棣哪里是那样轻易就能被打动的人,他冷冷地看着刘镇抚并不说话。 所有做过错事的人,都必将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以为道歉求饶便能重获新生的,那都着实太天真了。 刘镇抚满头大汗,焦急不已,白眼一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朱棣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会儿,陆长亭也跟着看了会儿,最后两人齐齐确认,哦,这刘镇抚是当真晕过去了,陆长亭这才走出去,让跟随刘镇抚前来的小兵将人给抬回去。 小兵们也不知是不是来时,得了刘镇抚的嘱咐,这会儿就目光紧紧地黏在了陆长亭的身上,像是认准了这人一定能救他们镇抚一般。 陆长亭淡淡道:“瞧着我干什么?赶紧将刘镇抚带回去,再好好请个大夫。” 小兵们连连摇头:“不、不成……” 陆长亭声线更冷:“将人马上带走,带回去之后,不得让刘镇抚再穿鞋履。” 小兵们微微傻眼:“不能穿鞋?为啥啊?” 陆长亭并没有和他们解释为什么,只道:“穿上袜子护住脚心就是了。再请个好的大夫……”陆长亭也很无力。他虽然知道那刘镇抚是怎么出的事,但却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解决这桩事。 病了还是得找大夫,才是使得身体恢复最快的法子。而他所能提供的,不过是些辅助的手段罢了。 哪怕陆长亭将话都说到这里了,小兵们都还依旧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这时候朱棣也出来了,他面色冷凝,气势压人,就在院子里的下人们忍不住纷纷低下头去的时候,小兵们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进去抬了刘镇抚就走。走的时候,脑子里都还带着去不掉的恐惧。 他们从前可从未见过燕王这般模样啊…… 这就是皇家人吗? 小兵们打了个寒颤,并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自这日刘镇抚上门请罪以后,北平便隐隐有人说,燕王欺压戍边卫所的大小官员,刘镇抚为何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那还不都是因为燕王!种种传言,当然也只是在私底下传开而已……毕竟燕王虽说是到了封地上为一方的王,但他总归还是皇家人。 擅自议论天家,不要命了? 陆长亭从三子口中听见这些流言以后,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这些人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但私底下传成什么样的都有,但是三子笑了笑,在后面补上了一句:“虽说传成什么版本的都有,可……可没人肯信啊!”说罢,三子绘声绘色地将那些人私底下传的话模仿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些人选择在这样的时机,意图抹黑朱棣,那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事。 “受害者”就一个刘镇抚,实在不足以为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