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吧。”他还需要点时日处理完白莲教的后续事宜,好让朱樉没有后顾之忧,这样他也好放心离开。两日,也够他安抚住朱樉的不快了。 这时候陆长亭还不知道,朱樉早早就做好他会回北平的准备了,自己私底下都已经郁闷完毕并且坦然接受这等结果了。 与邹筑墨两人约定好,陆长亭又将地址写与了他们,方才从院子中出去。 之前那串让侍卫们拎着的六铜钱此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陆长亭回了偏殿后,便先找到了朱尚炳的身影。 经过一段时间的纠正,朱尚炳的语言组织能力得到了不小的增强,至少,他能够做到开口和陆长亭进行基本的沟通了。 朱尚炳将那串六铜钱捏到手里,用手指小心地拨弄了两下,像是觉得它好玩儿极了:“我的吗?”他小声问。 “嗯,送给你了。”相处一段时日,也算是有缘分了,这时候将这个东西送出来,陆长亭倒是觉得恰好合适。 朱尚炳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甜甜地笑着,将那六铜钱揽在了怀中。 正好这时候朱樉进来了,陆长亭敏锐地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气,他看了看身旁的朱尚炳,不由得出声道:“二哥,你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朱樉跟着看了一眼朱尚炳,点了点头,大步走开了。 等朱樉换了身衣裳出来,朱尚炳正在低声问:“你知道我娘去哪里了吗?”朱樉刚刚好听见了这句话,陆长亭和朱樉都是一愣。朱尚炳这么久不曾过问邓妃,他们还当小孩子忘得快,加上邓妃对他本也不是多么好,所以朱尚炳才会想不起这个母亲来。 朱樉皱了皱眉,不过等他转到朱尚炳跟前的时候,倒是收敛起了面上的不悦。 “我让丫鬟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好。”朱尚炳乖乖点头。 朱樉挥手招来丫鬟将他抱走了。等朱尚炳一走,朱樉方才再度皱起了眉:“处置邓妃倒还成了个棘手的事。” 陆长亭没出声,邓妃该怎么处置与他没什么干系。等朱樉吐尽了不快,他方才出声道:“二哥,我想回北平去。” 朱樉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因为他都以为陆长亭不为之所动了,哪里知道陆长亭之前是都憋在心头呢。朱樉的脸色控制不住地难看了两分:“什么时候走?”朱樉当然知道这时候说别的都没什么用。越是和陆长亭相处,他便越发地清楚陆长亭的心思。 “两日后吧……”陆长亭迟疑地问道:“两日能料理完白莲教的事吗?” 朱樉摆了摆手:“这些不需要你出力了,我可以一力处置干净。” 陆长亭马上跟着改口:“那我明早就走。” 朱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他刚才装什么大度?装什么一切我来你去就好?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以朱樉的性子,自然不会再收回,他只得撇了撇嘴,不甘心地道:“秦.王.府不好吗?不知道比燕王府舒服多少,偏生你就是不喜欢,还要往那不安稳的地方凑。” 陆长亭眨了眨眼:“本来也没什么地方是绝对安稳的啊,北平有蒙古兵,西安还有白莲教呢。” “可秦.王.府比燕王府好啊!” “住在什么地方更舒服,不是由那个地方的奢华程度来决定的,而是由和什么人一同住决定的。”若是上辈子,陆长亭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在他看来,这样的话肉麻鸡汤极了,什么人陪在身边都不如住在更为舒适的地方。当然,这番话让他当着朱棣的面,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朱樉更不痛快了:“你直接说老四在你心底比我更为重要就是了!” 陆长亭摇头不已:“都一样重要,只是啊二哥,四哥独自一人,而二哥有妻妾有子嗣,哪能一样呢?” 朱樉笑了:“那今年他也要被赐婚了吧,那时候你又跟着谁?” 听见这句话,陆长亭心底第一时间涌出来的是不痛快。但他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不仅如此,他还笑了笑:“到时候再说了,说不准那时候我便独自考科举,去外地做官去了。” 朱樉面上的沉郁散去,这才笑得真诚了许多:“自是就在应天府做官了!” 陆长亭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他或许确实应当好好想一想,若是真到了那时候,他该去何处。 给太子当狗腿子是不现实的……他并不想上太子那艘大船。 陆长亭暗暗摇头,现在还早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