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这会儿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路是自己选的,无从埋怨后悔,自然也不能随时想着与他人对比,毕竟从他决定应下朱棣开始,就注定有些东西是享受不到了。 朱棣没有说话,他整个人站定在那里,面色仿佛笼进了一片阴影之中。 陆长亭转头看他,方才发现朱棣久久没有说话,是因为陷入了深思之中。不过……他是在想什么? “四哥,走了。”陆长亭低低地唤了一声。 朱棣抬起头来,挪动步子,这才走到了陆长亭的身边,之前笼罩在他面上的暗光,这时退了个干干净净,仿佛他方才那神情莫测的姿态,不过都是幻想。 …… 见一面邹筑墨,不仅是让陆长亭意识到了眼下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桎梏,同样也让朱棣意识到了,他再不可能满足内心那点儿霸道的欲.望,将陆长亭就此圈在北平之中,长亭全然可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跟前的甜蜜和美好被打破,两人这才从之前粘腻的氛围之中抽离了出来。 不过他们只彼此心中知晓,嘴上却是彼此都默契地没有往下说。 一转眼便是半月过去了。 陆长亭在邹筑墨处的学习再度拉上了正轨。 史嘉赐如期派人来到了燕王府传信。陆长亭没有让他自己走过来,而是选择派了马车过去接人。 待朱棣回到王府的时候,正好史嘉赐也就等在厅中了。 朱棣大步跨进到厅中来,就见史嘉赐一人坐在里头,面上冷静沉稳,倒是不见半点身处燕王府的惊惧不安。 因着陆长亭没有陪在侧的缘故,朱棣看这史嘉赐,倒也不是之前那样满不顺眼了。 门外的太监低低地喊了一声:“主子。” 史嘉赐顿时被惊动,忙朝外看了过来,一边还站了起来躬身道:“小人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没有说话,只动了动手,示意他坐下。 史嘉赐的腿的确有所好转,但之前伤得那样厉害,也并非半月便可痊愈的,如今他依旧瘸着腿,站在那里看上去可怜极了。 “长亭呢?”朱棣问一旁的人。 那人道:“陆公子此时应当在演武场吧。” 朱棣点点头,再扭过头来面对史嘉赐的时候,便是满面冷酷之色,威慑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史嘉赐并非没有见过朱棣,但他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朱棣,史嘉赐冷汗直流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果然,这才应当是皇家子弟的真面目,从前那般和善都不过是伪装罢。 “燕王殿下。”史嘉赐实在无法坐得安心,还是忍不住站立起来,而后向朱棣表示了自己的投诚之意,将当日他与陆长亭说的那些,此时又一字不改与朱棣说了。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在说完这些话以后,史嘉赐还再度向朱棣表了表忠心。 下人们贴心地关上了门,退得连个影子都不剩。 大门完美地阻隔了里面的声响。 那厢陆长亭大汗淋漓地快步走来,见门是紧闭着的,陆长亭不由微微挑眉:“王爷已经回来了?” “正在里头。”下人小声道。 陆长亭敲了敲门,而后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门一开,陆长亭便看清了里头的人。里头的两人似乎已经结束了谈话,史嘉赐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埋头像是只顾着深思了。而朱棣呢,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茶碗往嘴边送……还带着说不出的悠闲滋味儿。 “长亭。”朱棣听见了推门声和脚步声,连头也不抬便能猜出来人是谁。毕竟除了陆长亭以外,还有谁敢这样直直地撞进门来呢? “四哥。”陆长亭应了一声,大步走到了他们跟前去。 而这时候朱棣方才看清了陆长亭的模样,这一瞧,朱棣的脸色登时就黑了。 这……这是什么打扮? 因为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陆长亭在演武场上便换作了轻薄的衣衫,而等到大汗淋漓之后,他身上的衣衫便自然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