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难不成当朱棣是好脾气吗?别说朱棣从来就不是好脾气了,纵算是个性情温和的王爷,谁给她的胆子这般不敬天家? 朱棣抬手按了按陆长亭的肩膀,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朱棣身上煞气惊人,宫女乍然对上他那张冰冷的面孔,不由得一怔,讷讷叫道:“燕王殿下?” 朱棣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宫女不自觉地抖了抖,心底陡然升起了恐惧之情。 朱棣到底还是没有对这宫女发作。毕竟他满怀的不快,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是他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利甚微,所以他才不能将陆长亭护得严严实实。他只能看着别人对陆长亭动手…… 朱棣闭了闭眼,招来了个小太监,让他在前头领了路。 那宫女错愕地张大了嘴,看着朱棣的身影走远。好半晌,宫女才浑身一晃,从呆滞中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将燕王得罪了。可现在已然是悔之晚矣…… 在应天的王府平日里本就是没什么主人的,在这里的宫女,身上虽然有着从宫里出来的名头,但是没有主人的奴仆,还有什么前程?宫女往日正是因此而不满,积年累月之下,口吻之中难免带上几分轻忽的味道。 但现在……现在她得罪了燕王,岂不是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宫女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她越想越觉得手脚发软,最后竟是直直软倒了下去,满面冷汗。 这厢朱棣很快接了宫中送来的食物。 因着剿灭白莲教实在立了大功,纵使是面对这个并不太招人喜欢的儿子,洪武帝也表现出了莫大的欢喜。自然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他通过赏赐来表达对儿子的关心了。朱棣面带欢喜地提着吃食转了身。 这种看似熨帖的赏赐方式也只能让他面上欢喜了,他的心底扎了一根刺,唯有等到这根刺被拔除的时候,他或许才能再恢复那点儿受宠若惊和感恩戴德…… 宫里赏赐下的食物果然不错。 陆长亭舒舒服服地吃了个饱,然后跟着朱棣在王府中走上几步,之后沐浴、睡觉……放松极了。 一时间那太子妃的事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去。 朱标许是碍于朱棣的缘故,并没有急着将陆长亭邀到宫中去。 如此拖延了两日,待朱棣刚从刑部归来时……朱标的人已经候在燕王府中了。 陆长亭站在燕王府的厅中,正与宫中来的公公说着话。 这太监来的时候,应当是得了朱标的嘱咐,因而在陆长亭的跟前显得分外恭谨有礼,半点没有因自己的东宫出身而表露出倨傲来。这一点,陆长亭还是很受用的。 陆长亭也没想推拒朱标,他点点头应了朱标的邀请,那太监脸上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陆长亭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近了。 陆长亭想也不想地转头去看,就见朱棣跨门进来了,面上还挂着微冷之色。 太监恭谨地见了礼,并不知道朱棣此时心中不快至极。 朱棣像是不知道一样,低声问:“这是做什么?” 那太监老实答了,说是太子请陆公子去赏藏书的。他哪里会想到,跟前的燕王殿下微微笑了,道:“大哥可允许我也前去共赏?” 太监傻了眼。这……这太子可没说啊。 但人家可是燕王,他就一个小太监…… 太子邀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秀才,却没邀请自己的兄弟,这……这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而传了出去,怕是会给太子殿下造成不小的名声损害啊! 那太监看着朱棣,面色登时苦了起来。 偏此时朱棣还追问道:“如何?” 太监咬了咬牙,低头笑道:“燕王若能前去,太子殿下定然是分外欣喜的。” 朱棣点点头,道:“那你便前面领路吧。大哥应当派了马车来,是否?” “正是。”太监已然收拾好了面色,他恭敬又自如地引着陆长亭和朱棣出了燕王府,踏上了太子令人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