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取出来?”陆长亭问。然后他便看见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加尴尬了,陆长亭心念陡转,立刻便明白过来了是何物。放置于床下的,又发出异味的只能是……夜壶了。 陆长亭垂下眼眸,低低道:“宅中有污秽之气,气渐浓,转为死气,便会直逼信国公的性命。而这污秽……正起于此。” 信国公夫人一愣,讷讷道:“可、可这许多人家都是如此放的呀,怎么、怎么,怎么就生了污秽之气呢?” “那些人家未必就不曾受到影响。年轻人身强体壮,若是如此并无不妥。但若是换做年迈之人,危害便极大了。”陆长亭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何况这里头还有些别的手段。” “什么别的手段?”信国公夫人立刻追问道,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里头还有别的东西,使得污秽之气更为浓重,并且一日胜过一日!” 信国公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来人,来人……将床下的东西取出来!” 立刻有两个健壮的奴仆上前来,跪倒在床边,弯腰去取床下的东西。看着这一幕,陆长亭忍不住感叹,在床底下动手脚,还真是不少人都爱干的事啊。不过也多亏他们有此偏好,否则便极难发现了。 信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道:“国公年纪大了,不便起夜,尤其病了之后,便更加不能受凉了,于是这才只能用此物了。” 话音落下,奴仆已经将夜壶取了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陆长亭皱了皱眉,说:“里面有血。” “什么?”信国公夫人微微傻眼:“血?血?!怎么会有血?难道……难道是他……”她的声音不仅惊异了起来,甚至还颤抖了起来。显然信国公夫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信国公的病情加重了。 “这血不是信国公的。” 听见陆长亭如此说,信国公夫人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污秽之物包括了血。什么样的血才会是污秽之血?风水中曾相传若是用与人通奸的女子产子时的血,加上烧杀抢掠的恶人之血,以及狼心狗肺之辈的血,得了恶疾之人的血…… 混合在一处,便是世间最为污秽之物,若用此血布于宅中,宅中必然多见血光之灾,宅中主人也会从此重病不起。”陆长亭说完特意顿了一下,他看向了周围的人,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若是那动手的人,必然无法轻易瞒过他去,总会泄露出痕迹来。 只是很可惜,这样打量一圈,却是什么也不曾发现。 陆长亭只得收起了目光,继续道:“诸位应当知道,修建宅子时,是万不能将茅房与主屋相对而建的。” “是、是有这个道理……”信国公夫人道。如今的后辈们都没吃过什么苦,当然也不会知晓那屋子修建需要注意些什么,信国公夫人却是知道的。民间修建宅子时,正有这个讲究。 “这便是为了不让污秽之气冲了宅子。”陆长亭顿了顿,又道:“茅房修筑,地面也不能高于其余的屋宅。俗话说水往低处流,这气也是如此。若是茅房位势更高,污秽之气便会流向其他的屋宅。小小的规矩,其中便隐藏了这个道理。污秽之气对人的损害有多大呢?污秽之气会生出煞来,这个煞,可令人流年不利……仅此一点,就让人畏惧不已了。何况如今这污秽之物还放在了信国公的床榻之下,日夜为伴……” 信国公夫人脸色发白,喃喃道:“这不是逼着国公去死吗?” “正是……信国公本就身体衰弱年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冲击?” 信国公夫人面上闪过种种情绪,有恐惧,有愤怒,有后怕……最后她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感激之上:“陆源士,若非有您,信国公府上上下下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到时怕是当真只有为国公准备后事了……今日实在多谢了您……”说着信国公夫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