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旁的不说,单是郑氏十几处产业变卖所得的十几万两怕全都通过黄奎落入了沈氏手中。” 周蓁蓁吃惊地小嘴微张,我的天哪,还能这样误会?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秘密,跳出局中,在周海等人看来,嫌疑最大的确实是沈氏。这误会,唔,真是太妙了。这个锅沈家背得不冤,谁让他手伸得那么长。 “不能就这么算?你想怎么地?黄奎不知所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沈氏所为?” “爹,难道这个哑巴亏咱们就这样忍了?” 族长太爷没有回这话,而是再次向周蓁蓁道谢,“这次的事,太爷谢你了。” 他早就思索过莫氏不治身亡之后的会引发的后果,他尚且疑虑是意外还是人为,却没想到真的是人为。 周蓁蓁用一粒药救醒了莫氏,让他们周氏一族避开一场连环的算计,真是幸运啊。否则敌人在暗,周氏又毫无防备,怕是要栽一个大跟斗了。 周蓁蓁罢罢手,直道不用谢。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近来,族里是不是有意发展药墨?我得到的消息沈家也在暗中研究药墨呢。” 在周蓁蓁的记忆中,药墨诞生于三国,鼎盛于南唐,特别是到了宋朝之后,药墨更是成了一番气象。 他们所处的朝代,应该算是平行时空,所对应的朝代应该和唐初类似,却又有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都没有经历过药墨的鼎盛时期。闻名天下的百草霜、八宝五胆药墨等至今连影子都没见着。 他们想发展药墨的想法很好,方向也对,真的有所成就的话,足以让周氏一族立足的了。 族长太爷也是目光沉静如水。 周海吃惊地看向她。周蓁蓁这女娃的消息渠道真的有点厉害,发展药墨是今年族里定下来的未来三到五年的大计,知道的人不会一个一个巴掌。 俗话说靠山吃山,宣纸徽墨歙砚就独步天下,安庆府与徽州府比邻,免不了受其影响,庐江的产业系里大多也是以这几类为主。 徽墨是徽州府的支柱产业,举世闻名。他们安庆府算是徽州周边吧,会制墨的不少,只是制出来的墨的质量比不上徽州这个大区罢了。 周氏一族的产业中,制墨这一块所占的比例不小。但是吧,同样的人工同样材料的投入,制出来的墨质量是有一些差别,差距也不是太大,可这价钱却是差了三五倍。 这价钱,还不如直接卖桐油等原料呢。即使这样,他们不时还会被来收购桐油的大商家压价。总之忙和来忙和去,某些丰收的年景也就堪堪赚个人工钱。真真气煞个人。 这些年周家坊族人的收益是每况愈下的,但那么多族人靠着这个吃饭,总得寻条出路。于是族里不得不在制墨的行当上重新投入,并且思索新的路子。 恰好去年年尾他们得到了一个研制药墨的残方,便拍板决心研制药墨。成了,他们周氏一族便能凭借着药墨的名头与徽州府那些制墨世家相提并论。族里便能恢复昔日荣光,甚至更上一层。不成,情况也差不到哪去。 说起来,这专攻药墨的想法,最初提出的人是他儿子周宸。 “是七郎告知于你的?”族长太爷沉声问道。 还没待周蓁蓁回答,外头就传来了响动。 咯吱!一声树枝被踩的声音引起了屋中之人的警觉,周海低呵,“谁在外面?” “是我。”周宸从旁边走了出来。 他对周蓁蓁道,“我以为你过来宗房是来找我的。” 周蓁蓁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眼底似乎凝结着一层痛与悔的郁气。 族长太爷觉得周蓁蓁该说的应该都说完了,“好了,蓁蓁丫头先回去吧,你说的事我们知道了,嗯,有些事不要往外说。” 周宸说,“太爷、爹,我送一送蓁蓁吧。” “七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还几句话没说完,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吧?”周蓁蓁有意让周宸避开,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行,那我在外面等你。”周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确实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了。 “族长太爷,沈氏算计我们周氏那么多,尽管未尽全功。”咳,其实是亏得没边了,“但确实出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不回敬一二吗?” 族长太爷挑眉,看向周蓁蓁的目光暗含深意。 而周海到了此时,对周蓁蓁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当下道,“你有什么主意只管说,若能小小惩戒一下沈氏,族里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周蓁蓁坚定地道,“我的主意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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