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她胃里翻涌,再一次呕出声来。 “怎么了?”邵一沣全然顾不上军装上的呕吐物,而是伸手去轻拍她的背,“不舒服吗?我去叫家里的医生给你看一看?” 他的语气呵护至极,如是让后院的那些女人看见,恐怕才会明白少帅真正温柔起来的模样究竟如何。 “不用……”她抓住他离开的袖子,“你替我叫莹草来吧。” 邵一沣握住她的手,冰凉得像在风里吹了一夜,他捂住替她暖着,道是:“有事没事,不能让我来做吗?” “……你的敬称呢?” 邵一沣一顿,唤了声:“母亲。”随后低笑,“母亲有事只管吩咐我,我毕竟是您儿子,孝顺您是应该的。” 她声音微弱,却是明显地嫌弃他:“……我才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是是是。”他好脾气地应着。 她这样明明白白的露出嫌弃的态度,反而让他放下心来。从刚刚起,他就隐隐担心她会因为父亲的缘故,再一次疏远他,甚至为此讨厌他。 如果说上一次来自于她的疏远尚且能够忍受,那么这一次…… 他听见她“想喝水”“想洗澡”的指令,笑了笑,甘愿就替她去做了。 他这副样子,别说旁人没见过,就是闻樱也没见过。毕竟继母和继子天生不对付,他对别人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样,对着她的时候,挖苦讽刺有之,调笑戏谑有之,从来没有正经样子。 毕竟时人眼中,他的地位尊崇远高于她,他可以随心所欲,她却不能。 而这次的事情,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刺激,闻樱不知道他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和想法。但确实是直如今,他才真正有了对女子的怜惜呵护,和甘之如饴的退让。 直到看着他进入浴室放水的背影,闻樱才缓过了劲儿,开始怀疑起芈兮的用意。 没等闻樱给芈兮打电话,隔了一日,佣人就来报说芈小姐来电。 她不知道那晚的事邵一沣是怎么处理的,第二天除了邵阁天头顶缠了几圈纱布,听佣人说一大早就离开了宅邸,其他的事物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下楼接起话筒,开门见山地问:“芈兮,你到底想干吗?” “哎呀小樱花真是无情,喜欢我的时候叫我芈九,阿九,现在不喜欢我了,就叫我芈兮……”她似喜还嗔地抱怨着。 “你疯了吗,让邵阁天做出这样的事?”闻樱全然不搭理她卖弄风骚。 芈兮投降,“好,不跟你开玩笑,哎,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出来?我不下狠手,怎么推你一把……听说那晚大帅府热闹得很啊,还有人听见了枪声,谁开的,大的还是小的?” 闻樱停下了话,尚且没有再开口,就听见电话那端原本纵情声色的靡靡之音,变成了惊声尖叫,随后还有打砸的混乱声。 “不得了……”芈兮以一种又紧张又兴奋地声音,仓促地开口,“有人来砸场子,是我们少帅干的吧?还是你厉害……哎等等,你们先别抓我,我在和你们家太太说话呢……” 电话挂断之后,闻樱扶住了额头。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但疯子也有疯子的厉害之处,芈兮当真没猜错,邵一沣得知是她怂恿了邵阁天,立即就号了一队人去收拾这女人。 军阀时期,军痞子到处都是,比流氓还流氓,比无赖还无赖,这种砸场子的事做得得心应手,很快就把芈兮带到了大帅府,按倒在闻樱跟前。 邵一沣冷觑她一眼,除了长相名副其实,是少见的美人,其它的,实在看不出她为什么能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 芈兮在他跟前的表现还算正常,跪姿让她蹙眉,笑对邵一沣道:“少帅抓我岂不是多此一举?等你父亲一来,还是要放了我。” “等父亲到了,放不放你是他的事。”邵一沣冷冷地一笑,“现在谁敢拦我?” 说着,他就找人当着众人的面,拿鞭子抽到她身上。 闻樱冷眼看着,没有阻拦。 纵使芈兮说得在好听,她也不会全然信了她的话,再加上那晚她受到的惊吓,不敢相信假如没有人发现,她最终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