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出我心情不好?” “难道咒我死,是让皇嫂心情好的表现?”他摸摸鼻子,“这也无不可。” “谁咒你死了,我分明是祝福你平安喜乐,真是白长了一对耳朵。”她将鱼食抛洒出去,眸光斜了他一眼,仍自去看鱼池里的游鱼。 他转而去摸了摸耳朵,“原来如此,还要多谢皇嫂了……” 傍晚的斜晖散发着柔和而暗沉,映照在她白净的脸庞,使她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她袖里露了一截细瓷般的手腕,套了只碧玉镯,搭在红木栏杆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将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宇文沨艰难地飘开视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搭茬。 过了半晌,她忽地转头问:“你怎么还在这?” 宇文沨:“……” 他刚要说话,就见她已经站起了身。他下意识伸了手去,刚到一半就缩了回来,“皇嫂这是要去哪儿?” 她望他一眼,“与你何干?” 他一顿,确实,她是太子妃,又不是二皇子妃,想要去哪儿,与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莫名地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道:“你身边没有婢女跟着,若要走动,还是先与大哥说一声为好,免得他挂心。” “啰嗦。” 她听也不听便顾自抬脚要走,他却用一句话叫停了她。 “看来确是大哥惹得你生气。” 她脚下一停,折身道:“这又与他何干?” “是,也不和他相干。”他不知不觉笑起来,折扇一开,“皇嫂要是想消遣,不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闻樱轻瞥他,半晌道:“……我可是你皇嫂。” 宇文沨:“……” 他看起来像觊觎嫂子的坏人吗? 是的他像。 就在他挫败地把一根根扇骨合拢时,原本要走的女人突然站到了他面前。 “去哪儿?” 她抿了抿唇,问他道。 他怀里像揣了只小麻雀,忽地一跃,笑着眨了下眼睛,“去看了就知道。” 两人去的是宫中另一片静湖,日影西斜,天幕仿如掉了一滴黑墨的笔洗,洇晕开薄黑的颜色,湖面亦泛起粼粼暗夜的波光。四下皆静,连啁啾鸟声都不可闻,唯有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飒飒波浪。 闻樱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见宇文沨远远地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 近了一看才发现是块方帕,里头鼓囊囊地装着烫栗子,咧着小口笑得又丑又讨好,却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你去半天,就是为这个?”她问。 “自然,赏景就得备上点美食,才是人间乐事。”他嬉笑着,空不出手来,就一边飞着眉指挥她,“你拿这颗,口子开的大,好剥……我从宫人那里要来的,他们喜欢在火炭里打埋伏,什么栗子红薯,样样都有,你不喜欢?” 她没答话,倒是听他的捡了那一颗,果然剥出颗完整的来,细细地嚼咬,只觉口感甜糯,齿颊留香。 “你吃得也太小心了,半天也只磕破了一点皮,不知道的只当你在吃顶级的美味佳肴,像我这样,大口一点……”他将“鼓包”往袖里一揣,拿了个剥开来丢到嘴巴里,给她示范什么叫大口吃。 因为示范,动作比平日还要夸张一些,且用生动的表情用力为她表演出“这么吃好香”的效果。 闻樱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宇文沨忽的反应过来,一向厚脸皮的人,难得轻咳了声,刚别过了眼去,却又偷偷觑她。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笑过,与以前的模样大为不同,可哪怕现在笑起来也是不同的,从前她的笑眼弯似月牙,灿烂而狡黠,眼下她的笑模样,仿佛是贝壳悄悄地打开,露出了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