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如今太清大陆最年轻的结丹修士却是丁解颐。” “丁解颐,她不是刚刚筑基吗?” “她已经结成金丹了。她虽然资质不佳,但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自有天命庇佑。” 少女脸色苍白,勉强笑道:“师父别开玩笑了。” 他清冷的眸光注视她,“我是怎么教你的,遇事不可逃避,否则即便修为增长,心境也会出现漏洞,只会裹足不前。” “我知道,师父教过我……不,我不信……”她唇色变白,语句支离破碎,“我不信!师父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我六岁起,师父师叔就告诉我,我是天命之子,我生来就有责任。我生性懒散,贪图安逸,也是师父和师叔们慢慢教导我,让我一心愿为师门做贡献。现在师父却说你们猜错了人,我不是那个人。我怎么可能不是那个人?如果我不是……如果我不是,那我该怎么办,你们是不是要逐我出师门,师父是不是也要变成她的师父了,还有这间洞府,当年是师父亲自替我丈量规划的,也要让给她吗……” 清玄道君摇头,“怎么会,你始终会是玉霄门的弟子。” “怎么不会!”她几乎要将嘴唇咬破,眼里泪光隐约,“因我是天命之子才得到了这些,如果我不是,我就应该是小乡村里闻家的小女儿阿樱,而不是玉霄门里的闻樱。”她忽而一顿,抬头用希冀恳的目光求看他,“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他微惊之余怔然,竟在她身上察出走火入魔之相,不过是一缕神识罢了…… 清玄道君第一次正视这个消息对她的影响。 连他都不曾发觉,他一步步磨练她的耐性,让她苦心修炼,让她知晓厉害,懂得责任,磨掉贪逸之心,将门派的责任交到她身上,却不知道他们无时无刻耳提面命的东西,在她心中形成了一份执念。倘若她是天命之子,命盘轮转,她只要完成自己所背负的命运,这份执念就是鞭策她的动力和目标,是她心里的明灯。 但她不是。 她当时必定发觉了什么,才会屡次对同门下手,而师门在知情的情况下又怎会对此置之不理,在她与天命之子的天秤上,他们理所当然偏向了真正的天命之子。 她的心态就此崩溃,而他身为她的师尊,却只知她心生嫉妒,心生失望,强令她思过悔改。然而如今细细想来,可她身上的这一份执念,又何尝不是他和其他人带给她的。 “樱樱。”他轻唤她的名字,却看见她心生警惕的模样。 他心下不忍,不过是一缕神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她早就不在了,就让她的神识在消散之前,高高兴兴的来去不好吗? 他叹息般地道:“方才是师父胡说的,师父只是想考验你罢了。” “……真的吗?” “自然,我看出你心境上尚有漏洞,方想试一试,这份不足你自当警醒,知道吗?” 她又愣了一愣,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一定是师父想逗我玩!我、我会努力的,无论是心境上的漏洞,还是功法修炼,我都不会落下,未来一定能撑起师门。我知道太清大陆灵气枯竭,资源匮乏,已经有万年不曾出过飞升的修士,我也一定能找到办法,让师父飞升到灵界。” “嗯,我相信你。” “师父,我又新学了一个法术,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清玄道君道了一声“好”,目光柔软地替她掸去她肩上的花瓣,花瓣轻盈飘落,随着她甜甜的笑靥化为灵气四散。 丁解颐得知清玄道君回绝了拜师之事,由掌门出面亲自向她道歉,并提议由首座太上长老来教导她。 “为什么?”丁解颐怔忡,“你们没有先问过清玄道君的意见吗?为何与我说好之后,又临时反悔?”她眼神怀疑,仿佛他们在戏耍她一般。 掌门的表情也有几分尴尬,“此事……” “此事与掌门无关,是我一意孤行。”随着清冷的男声响起,清玄道君进得门内,目光落在丁解颐身上,“我向你道歉。再者,我徒儿闻樱曾为你添了许多麻烦,险些害了你性命,我亦替她向你道歉,望你见谅。” “逝者已矣……”她摇了摇头,“但她是她,您是您,我不会因此对道君心生怨恨,您大可放心。” “我不愿教你,却不是怕你心生怨恨。我教了她十数年,最终也没能教好她,足可见我不具备传道授业的能力。”他眉眼淡漠,“况且,她虽不是天命之子,却终归是我徒儿。她害你性命不成反受其害,是她的过错,但我身为她师父,心知她因你而死,实难以尽心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