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珍摸了摸建昌白嫩的小脚丫,竟然还是温热的,男孩子真是天生火力旺,她微笑着将儿子的身体摆正,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才抱起来小建明出了房间。 自从退休后,曹丽娟自己都能感觉到,她比以前要懒得多了,以前天天上班,一般早上五点多钟就起来了,锻炼身体后再去买菜买早点,往往到了医院还是第一个到的。 但现在不行了,周一和周三她要去医院坐诊,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早起。 倒不是醒不过来,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回回都是卡着点出门,来不及弄早点,随便吃上一口饼干什么的就走了。 若是不坐诊,那就更不一定了,兴许头天晚上给建昌和儿媳妇备课睡晚了,又或者没什么原因失了眠,第二天铁定起不来,往往都要拖到九十点钟才起床。 王稼轩本来作息时间是很规律的,但老夫妻俩没有分房睡,时间长了,难免会受到妻子的影响,总之,老两口和一般的老人不一样,因为早上起不来,早饭通常都是跟午饭一起吃的,有次医院的同事来送自家蒸的大包子,愣是叫了半天门。 但老两口也是会早起的,通常一周之中唯有一天,那就是周日。 这一天儿媳妇赵珍珍会带着四个孙子过来,先不说别的,四个孩子来爷爷奶奶家,总得吃顿好的吧,特别是王稼轩听建国说赵珍珍一周只给他们吃一顿肉,特别的心疼孙子。 老两口早上五点多钟起来后各有分工,王稼轩坐第一班车去市郊买肉,一般是买一只鸡或者鸭子和两条鱼,若是碰到时令的虾蟹,也会买些回家,曹丽娟则是买菜买副食,早早就去副食店排队了,买青菜饼干点心和奶糖。 买完东西往往都八点了,老两口再去街口买点油条豆浆当早点,然后就开始收拾房间,然后就是等着孙子们来了。 一般赵珍珍九点左右就会带着孩子过来了。 此刻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了九点,在有些沉闷的钟声中,曹丽娟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皱着眉头说道,“今天这茶怎么沏得这么浓?只有涩味儿没有回甘!” 王稼轩将手里的书放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道,“这是桂生前几天托人捎来的!说是正宗的安溪铁观音,没想到这茶劲儿还挺足!你要不要吃块点心?” 曹丽娟摇摇头,因为茶太浓她只喝了半杯,醉茶倒还不至于。 “你说,建民他们今天会不会来?” 年前赵珍珍几乎每个周都会过来,但年后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候是隔一周,有时候是连着两周都来,但也有时一连两周都不过来,当然了,最后一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一般还是隔一周来的时候比较多。 他们上一周没来,老两口白忙活了一早上,不知道今天是否也会落空。 王稼轩这次头都没抬,说道,“哦,应该会来吧,还好我今天买得东西不多,就买了一只鸡和一条鲈鱼,他们不来咱们自己吃,丽娟,我这好久没吃你做的菊花鱼了!” 曹丽娟心里有些失落,轻轻点了点头。 九点半钟,老两口不抱什么希望了,一个正准备去浇花儿,一个准备回里屋躺着听录音机,没想到赵珍珍突然带着几个孩子来了,一进门就笑着说道,“爸!妈!上星期没来,建民建国和建昌都念叨着爷爷奶奶呢!就连四宝恐怕都想爷爷奶奶了呢,你看他高兴的!” 小建明兴奋的挥舞着小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主要是春天来了,屋子里摆了十几盆盛开的鲜花,十个月的小娃娃视力还不太好,更容易被色彩鲜艳的东西吸引。 曹丽娟先拍了拍建昌的脑袋,再伸出手将老四接过去,说道,“哎呦,小家伙又胖了呀?抱着沉多了!” 建民和建国还有建昌围着爷爷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十分开心,王稼轩是个真疼孙子的,他说今天早上没买什么东西,实际上平时的存货也不少了,这些存货除了孩子们能用得上的文具,还有不少吃的,当然,一般的零食,比如副食店里的饼干点心奶糖这些,留过洋的老校长是看不上眼的,他专门留意百货大楼的食品柜台,身上随时带着充足的钱和食品票,有什么好东西随时就买了。 而且还会托人买点涉外商店的食品。 因此,王稼轩很快就领着三个孙子去了书房,把柜子门打开,十分得意的拿出一袋袋肉脯和巧克力,这些东西建民哥仨不是第一次吃了,但每次都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