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地形,打井队立即就开始工作了。富源公社的好田都是梯田,虽然打井队操作有些困难,但第一天打出来的两口井出水都很旺,这已经和振奋人心了。 相比较而言,王文广做的土壤改良没那么容易见到效果,但涉及到增产的事情,社员们热情很高,每天都会主动将试验田里的所有的活儿给干了,因此进度特别快,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富源公社不但新添了很多地下水井,而且一百亩盐碱地经过改良之后,种上了冬小麦。 不过,王文广仔细研究并计算之后,觉得这样还是太慢了,冬小麦的耕种时间是在霜降之前,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帮助到跟多的公社解决问题,这是他们迫切要做到的事情。 他和梁校长商量之后,觉得通过公开授课的形式可能比较快捷。 具体来说,就是公社挑选一批有文化的社员来听课,如果严格按照授课的内容操作,由社员们自己进行土壤改良就可以了,梁校长那边的难度可能要稍微大一些,因为以前人民挖井,就是凭运气,有时候一下子挖成了,有时会一连打好几回都不出水,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需要用到的知识有点复杂,学起来没那么容易。 但要是认真学还是能学会的。 王文广这个想法很好,梁校长也承认,不过,他还有别的想法。 梁校长皱着眉头,将吸了一半的烟卷掐灭,说道,“文广,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咱们的工作很快就会结束了?” 王文广摇摇头说道,“也不会很快,毕竟咱们的项目理论和实际同样重要,咱们就是集中起来授课,也不可能全平城的社员都集中在一起,最多只能辐射一个县城,授课一周左右就能完成,现场指导也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这样的话,赶在霜降之前,就能至少有是三个县城掌握了土壤改良的方法,顺利播种冬小麦后,明年麦收就能看到结果了,你们组的进度应该也差不多,可能会略微慢一些,等过了霜降之后,咱们还可以把进度调的慢一些,总之到了十一月,就只能授课了,到时候天寒地冻,户外劳动无法进行了!” 梁校长听完他的分析眉头舒展了一些。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吴启元也点点头,说道,“文广这主意不错,虽然农场的盐碱地增产已经是事实,但咱们只有帮助更多的公社达到这个目的,估计上头才会对我们的工作进一步的认可,这样,我来起草这个申请!” 梁校长冲吴启元点了点头。 申请打上去第二天孙秘书就亲自来到了惠安县,县政府将大会议室收拾出来当做教室,各个公社的动作也很快,因为文件里没有限制名额,每个公社都至少来了二十个人,惠安县下辖十八个公社,一下子来了三百多人,就是每个人都站着,会议室里恐怕也站不开。 没办法,孙秘书和县委商量了一下,当场筛选掉了一半,方法也很简单粗暴,必须最低是小学毕业生。 然而即便如此,王文广第一次上课,一大半的学生都表示听不懂。没办法,他只能连夜改教案,将一些比较专业的词语全都改成比较容易理解的俗话,原本计划一周就能完成的文化课,上了十天才完成。 比起文化课,真正的田间实验反而比较容易了,因为学习的社员掌握了理论,实际田间操作的经验比较丰富,上手特别容易,但十八个公社实在是太多了,生产队都很热情,一听说救助队来了,都争先恐后的邀请,因此王文广他们转了一遍也花费了十天的时间。 虽然没赶上计划中的进度,但比起之前一个公社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速度快的太多了。 惠安县的工作完成了,救助队来不及歇息一天,又马不停蹄的去了临县惠城县。 实事求是的讲,在外面又上课又带队的日子也很辛苦,但比起来在农场的日子好多了,首先没有了心理负担,而且行动也自由了,当然了,身而为人,不可能有绝对的的自由。 但如果郁闷了想出去散个步,或者嘴馋了想去国营饭店吃一顿的自由还是有的。而之前在农场,不要说散步和外出吃饭的自由了,无论是在日常劳动中也好,还是在私下的聊天也好,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 王文广一个人在外,当然也很挂念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但现在的这种思念,和农场完全不一样,那是泡在苦水里的一丝丝甜,现在他整个心都是甜的,因此,虽然又上课又田间试验,并且时间都很赶,其实也很累,在公社吃得也不算好,休息更谈不上好,经常需要熬夜备课,还要单独指导那些跟不上进度的学生,但他的气色还是比之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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