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起想办法。你和宋素卿一起治河,我就看治河的书,看水经注” “朱瑄,你记住,我不是不在乎,我也不是在装傻,我只是更在乎你的感受,所以我愿意等。” “我和罗云瑾之间到底有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等你想清楚的那天,再来质问我罢。”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是真心求娶那就放了我吧” 金兰一口气说完,挣开朱瑄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她从来没有对他如此冷漠过。 朱瑄心口绞痛,喝下的美酒化成了穿肠烂肚的毒}药,愧疚、不甘、痛苦、狂乱、愤恨、震怒和无法抑制的妒忌混合在一起,他头痛欲裂,捂住心口,踉跄了两下,晕倒在地。 第62章 误会 金兰没有回头。 她转过金漆屏风,让等候在外面的杜岩和小满进去服侍朱瑄,对另外两名内官道“今晚我宿在偏殿,把衣箱、书匣、妆奁送到那边去。” 几名内官面面相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殿下” 金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 须臾,槅扇里传出几声惊叫,杜岩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满脸惊惶“殿下,千岁爷晕过去了” 金兰眉头紧皱,提步往里走,刚转过屏风,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望着摇曳的灯火,脸上神情挣扎。 杜岩眼巴巴地望着她。 金兰贝齿咬了咬唇,拂开衣袖,手腕上朱瑄刚刚紧紧攥住的地方红了一片,指印清晰。他心里藏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因为他病倒就再一次原谅他,那他永远不会对她开口,一切又会回到从前。好不容易把话说开,她不想从头再来,他固执得像头老牛,必须下一剂猛药才行。 而且她真的很生气。 她闭了闭眼睛,转过了身,“扫墨去太医院请太医,小满和白露留下照顾太子,杜岩,你进去守着。” 杜岩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兰太子妃居然不进去看一看太子一眼都不看?金兰径自去了暖阁,内官跟着鱼贯而入,手擎灯烛,次第点亮屋中的壁灯,灯光渐渐照出屋中陈设的轮廓,微黄的灯火映在她脸上,她眉头紧蹙。 今晚正好是太医院院判当值,东宫这边传唤,他不敢怠慢,立刻赶了过来,给朱瑄诊过脉后,转出屏风,站在金兰跟前,斟酌着道“恐是急怒攻心所致” 杜岩知道这话传出去会留人话柄,怒道“都是那几个蠢货伺候不尽心” 金兰挥挥手,止住杜岩的话头,请院判去开方子。 朱瑄平时吃的药方东宫留有存档,调取很方便,院判细细看过以往的方子,比照着开了一副疏肝解郁、理气健脾的新药方,金兰看过以后,命扫墨亲自去药房取药熬药。半个时辰后,熬好的药送到寝殿,杜岩服侍朱瑄喝药,金兰依旧坐在暖阁里看书。 不一会儿,槅扇里面响起碗盏落地和内官惊慌失措的声音,杜岩身上湿哒哒的,托着捧盒出来,走到金兰跟前,泫然欲泣,哽咽道“殿下千岁爷迷迷糊糊的,喂什么吐什么,还把药碗打翻了千岁爷一直在叫您” 扫墨捧着重新倒好的药凑到金兰面前“殿下,这药只剩下这么一碗了,如果又打翻了,就得重新熬,千岁爷的病耽搁不得啊” 杜岩眼泪都流了出来,泼妇号丧似的,声音陡然拔高“可怜哟千岁爷夜里什么都没吃喝了那么多酒” 抑扬顿挫,忽轻忽重,节奏分明,句尾还带有转调,跟唱戏一样。 金兰听得头疼,摆摆手,接过药碗。 罢了,反正朱瑄这会儿昏昏沉沉的,认不出她。 她端着药碗走进内室,内官将铜灯架挪到床边,帮她照明,灯架上的十几只蜡烛都点亮了,灯火映下斑驳交错的暗影,朱瑄躺在枕上,脸色苍白,双唇微微发青,脸上爬满细汗,鬓边头发也汗湿了。 他从小孤苦,习惯了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决定了以后就不再更改,又娇弱又顽固。 金兰坐到床沿上,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轻轻拍了拍朱瑄的脸“五哥,吃药了,乖。” 听到她的声音,昏睡中的朱瑄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即将收回去的手。 金兰吓了一跳,他是装的杜岩和扫墨在骗她 他手心潮湿冰凉,手指铁钳一样紧紧缠住她的指根,双眼迷蒙,目光涣散,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其他人。 金兰皱眉,原来他没醒。 她舀起一勺药汁,吹凉了些,送到朱瑄唇边“五哥乖,张嘴吃药,一点都不苦。” 他昏昏沉沉的,听她柔声劝哄,张开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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