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狠攥在手里,五脏六腑隐隐生疼,泪水夺眶而出。 朱瑄唇角微挑“我知道就够了。” 他无法挽回的过去,是她注定的将来他们的人生是倒错的,何必要她陪他一起去回忆那些改变不了的痛苦和别离早早告诉她,她只会迷茫忐忑,背负起不该由她承担的压力。她应该每天高高兴兴、无忧无愁,他不想看到她皱一下眉头。 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她以后的岁月有他相伴,对他来说,足够了。 大雨依然气势磅礴,雨水顺着瓦檐哗哗流淌,檐前挂起数万枝银剑,片片雪刃汹涌咆哮着坠下高楼。 金兰哭得浑身发抖,她低头抹去泪珠,结果越抹眼泪流得更凶,怎么都停不下来。 对朱瑄来说,他们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朱瑄的甜蜜和痛苦都是真实的,他记得所有事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可能理解他现在的心境,她不明白他偶尔的阴戾和痛苦,他只能一个人一遍遍回忆那些过往,在孤独中等待她再次出现。 她哭得满脸是泪。 朱瑄叹口气,抱起金兰走回内殿,掀开帐幔,放下她,给她裹好被子,转身出去,把宦官刚才取暖的火盆挪到里间床榻前。他身份高贵,奴仆簇拥,不大习惯做伺候人的活,笨手笨脚的,差点打翻火盆。 金兰泪眼朦胧,躺在床榻上抬头看他,他俯身摸她的脸,低头吻她。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湿漉漉的唇追着他不放,双手往下,撕开他身上穿的常服。 朱瑄呼吸越来越急促,轻轻按住她的手,声音带笑“早上在净房的时候不是说累着了吗我要抱你,你还咬我。” 金兰红着脸收回手,被他一把捉住扣紧,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含住了她的唇。 殿外疾风骤雨,刚才他抱她进屋的时候走得急,居然没有关上门,风直接吹进屋中,帐幔被高高卷起,满屋猎猎风声。金兰冷得直打哆嗦,直往朱瑄怀里钻,他紧紧地抱着她。 青天白日的,轩窗也没关,声音被哗啦啦的雨声盖住了。 回廊外光秃秃的山壁间栽了一丛翠绿肥润的芭蕉,两片新叶刚刚冒头,鲜柔娇嫩,绿得透亮,雨水倾盆,嫩叶承受不住雨珠猛烈地击打,温顺地舒展开叶片,任雨露汹涌而下。芭蕉丛旁一株石榴树,枝叶在雨中随风摇摆,叶片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雨水吹打在地,但枝条始终柔韧,任凭狂风暴雨肆虐。 金兰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是汗,瘫软在陌生的床榻间,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朱瑄搂着她,呼吸声粗重,手指轻轻拨弄她潮乎乎的长发。 她慢慢地翻个身,抓起一束朱瑄的头发缠在手指上,外面的雨声铺天盖地,她的心情却很平和“其实我查过东宫名册没有一个叫圆圆的宫女。” 刚才太乱来了这会儿声音都哑了。 朱瑄轻笑“我知道你查过你查不到的,你梦中附身的那个人是个小内官。” 关于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掉了,可能认识她的老仆也都被打发去了南直隶。 金兰一惊,目瞪口呆“我居然会变成一个宦官”她不想当太监啊即使是做梦也不想?朱瑄嘴角轻扬,觉得她全心信任自己的样子无比可爱,低头亲她“不是宦官,圆圆还是女孩子不过别人不知道。” 金兰下意识问“罗云瑾也知道” 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罗云瑾不可能一眼就认出她。 朱瑄收起笑意,淡淡地道“他知道” 金兰知道他不想听自己提起罗云瑾,不过既然都说开了,不如一次性问清楚“我以前不对,梦里的我喜欢过罗云瑾” 朱瑄看她一眼,神色淡淡的,双眸幽深“那时候我还小” 语气怪怪的,有点赌气的意思,藏不住的嫉妒和不甘。 言下之意,她确实喜欢过罗云瑾。 金兰不由一阵心虚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的话,乍一下遇见小时候的朱瑄和十六七岁风华正茂、俊秀无双的罗云瑾,确实很有可能先喜欢上后者虽然罗云瑾是个宦官,但谁叫朱瑄年纪小呢?她接着问“不会连陆瑛都知道我是女儿身吧” 这回朱瑄摇了摇头“你和陆瑛只是认识而已,后来疏远了。” 陆瑛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还是喜欢上了她。不过这些不需要告诉她,她只把陆瑛当成朋友,后来陆瑛刻意疏远,她以为陆瑛瞧不起她的身份,没有多想。 金兰故意扯了扯朱瑄的头发“五哥,你不让我见罗云瑾,是不是怕我又先喜欢上他” 朱瑄沉默。 金兰挑挑眉,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撩起眼帘,捏住了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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