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仁跪坐在一边给郑贵妃剥葡萄,道:“娘娘,赵王妃没来。” 郑贵妃翻了个白眼:“赵王不想走,求见本宫好几次了,本宫懒得理会他,他也不看看,现在谁敢搭理他?” 一个即将就藩的皇子,无论生死,终身不得踏出藩地一步,谁会冒着得罪东宫的风险为他说话? 旨意已经下达六部,仁寿宫不敢插手管,郑贵妃也不想贸然将自己卷入其中。 说到底,她们只是深宫内眷,影响不了朝堂大局,嘉平帝已经再三当众确立朱瑄的储君身份,她们只能发发牢骚,时不时给东宫添点恶心,动摇不了朱瑄的地位。 谋易太子,哪有那么简单。 郑贵妃早就心灰意冷了。 她摆摆手,道:“本宫心里不自在,不想见她们,一人赏一匣子珍珠头面,打发她们走罢。” 又不是她亲儿子,她从来没疼爱过德王和庆王,两位王妃也未必真心孝顺她,没什么好见的,见了还得装模作样陪着掉几滴眼泪,她今天胃口不好,没那个闲心。 宫人应是,出去打发走德王妃和庆王妃。 德王妃和庆王妃暗暗松口气,不用和郑贵妃虚与委蛇,正合她们的心意。 两人从昭德宫告辞出来,接下来去东宫。 金兰没想到德王和庆王会走得这么急,旨意刚刚下来,两人已经迫不及待定好了出发的日子。 德王妃笑着道:“趁着现在天气好,一路南下,还能顺便看看沿路的景致,再耽搁天气就热了,到时候什么都不方便。” 庆王妃也含笑说:“我和七嫂结伴一起走,两人还能做个伴。” 京中人人都知道,这次群臣催促嘉平帝令皇子出京就藩,背后肯定离不开朱瑄的推波助澜。 德王夫妇和庆王夫妇也明白,不过他们完全没有被逼离开的仓惶悲凉,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和在郑贵妃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度日如年比起来,他们宁愿早一点去藩地。赵王屡次犯事,他们提心吊胆,就怕太子迁怒到自己身上,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早点离开云播诡谲的京师了! 德王妃知道金兰不是爱多心的人,拉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其实早在我出阁的那天就等着这天了,山东离京师不远,听说他们那儿的海味好,石花海白菜就是那边进贡的,等我到了王府,每年给您送点来。” “七嫂可别忘了我!”庆王妃插话进来。 三人相视一笑。 她们年纪相仿,都是嫁入皇家的平民之女,平时相处融洽,从没有口舌之争。此时即将分别,虽然难舍难分,但并没有泪洒当场的小女儿之态。德王妃和庆王妃早就做好了随丈夫出京就藩的准备,早一点晚一点对她们来说没什么差别,她们是皇子妃,而非太子妃,京师对她们来说是是非之地,不是长居之所。 金兰舍不得两位弟妹,不过她也知道这样对彼此都好,所以没有露出伤感之态。 三人说说笑笑,约好彼此给对方写信,庆王妃再三交代:“有什么好吃的一定要想着我!” 几人笑成一团。 殿中侍立的宫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两位王妃是来道别的,看她们笑意盈盈的模样,就和平时宴饮闲聚没什么两样。 说笑了一番,德王妃和庆王妃告辞出来。 她们怕碰到皇太子——倒不是担心要回避太子,而是太子对太子妃爱如珍宝,不喜欢别人经常来搅扰太子妃,宫中诸人慢慢地都知道了,各宫宫妃平时无事不会登门,只会打发人过来送些针线礼物,等着太子妃主动邀请她们。 小满送庆王妃和德王妃出了长廊,笑着让人抬了几只大瓮出来,道:“这是殿下命小的在娘娘庙古井里打的泉水,还有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