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笑着说:“是呢,就是前几天开的,叶子太密了,不近看还真不知道花开了。白露她们早上说今年的桂花开得多,甜食房那边已经收了第一茬最好的金桂和丹桂,预备做桂花露、桂花茶、桂花糕。” 金兰想了想,含笑说:“让膳房再添一道桂花莲藕夹,馅里加些桂花酱,别弄腻了,炸嫩些。” 朱瑄今天去西苑看望嘉平帝了,说好晚上回来和她一起用膳。他不爱吃甜的,应季的桂花糕、菊花糕、香茶酥饼之类的他都不爱吃,她刚才领着宫人摘紫葡萄,就是打算让膳房做一道葡萄羹给他尝尝,他最近胃口不怎么好。 桂花莲藕夹是她家乡的菜,朱瑄尝过一次,好像很合他的胃口。 小满应是,让人把紫葡萄拿下去,让宫人挑拣颗粒饱满圆润的出来好做葡萄羹。 两名宫人匆匆穿过甬道,走上前,站在廊下,拱手道:“殿下,昭德宫的掌事太监刚才过来回话……郑娘娘没了。” 宫人们惊诧地抬起头,廊前鸦雀无声。 金兰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谁没了?” 宫人躬身道:“殿下,郑娘娘殁了。” 恍若晴天霹雳。 宫女内侍们面面相觑,惊骇地瞪大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声。 金兰呆住了,微风扫过长廊,桂花飘飘洒洒,幽香阵阵。 宫人反应过来,窃窃私语,个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一世的郑贵妃,居然就这么没了? 金兰立在廊前,沉默了片刻,回过神,吩咐宫人:“派人去西苑报信。” 宫人领命而去。 金兰回内殿换了身颜色素净的常服,取下身上穿戴的珠翠首饰,梳丫髻,戴莲花玉冠,赶去仁寿宫为郑贵妃料理后事,小满和扫墨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 仁寿宫里哭声震天,郑贵妃走得太突然,宫人们一窝蜂赶到内殿,跪倒在长廊下,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掌事太监和掌事女官眼圈通红,跪下给金兰请安,哽咽着道:“娘娘说殿下一定是第一个来的,娘娘没什么好嘱托的,娘娘说让殿下费心了,殿下行事公正,仁厚宽和,要小的们一切都听殿下分派指示。” 金兰叹了口气。 郑贵妃把狮子犬送到东宫的时候,她就猜到郑贵妃应该不久于人世。 宫人领着金兰往里间走。 小满拦住宫人,道:“殿下就不必进去了,小的代殿下进去看看。” 他和宫女进里间转了转,不一会儿走出来:“殿下,郑娘娘确实殁了。” 金兰站在紫檀雕花镶嵌四季花开富贵满堂落地大屏风前,扫一眼内室,床帐高卷,水晶帘轻轻摇曳,鎏金铜钩拢起纱帘,郑贵妃一身华丽的皇贵妃装束,头上珠玉闪耀,静静地躺在明间宝榻之上,远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挪开视线,问:“贵妃怎么没的?” 掌事太监跪在地上,哭着道:“小的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早起时娘娘还喝了碗粥,吃了粉煎骨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捂着心口说心疼、喘不过气,不一会儿人就没了。” 早上伺候用膳的宫女内侍已经被看守了起来,个个哭得泪人似的,掌事太监过去审问,他们哭着辩解,语无伦次,什么都问不出来。 扫墨眼珠一转,进里间看了看。 金兰把他叫到跟前,问:“怎么回事?” 扫墨小声说:“郑娘娘长年服用求子汤,是药三分毒,何况她那样不管不顾地瞎吃一气?迟早的事。” 忙乱中,太医过来了。 检查过郑贵妃早上吃过的东西,问过宫女太监,院判走到外间,和其他太医小声商量了几句,向金兰禀报说郑贵妃这是突发疾病而亡,可能是伤心所致,也可能是平时胡乱用药,伤了底子,还有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大、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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