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从犯流放。 这一番大刀阔斧的人事整治,不仅让传奉官和与他们沆瀣一气的内官无力招架,连朝中官员也都肉跳心惊,感慨朱瑄的乾纲独断。 从下诏、各部确定冗官到命司礼监、锦衣卫和刑部抓捕驱逐僧道,才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很显然,皇上早就有所准备,之前的几次下诏,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传奉官灰溜溜离开大内,民间百姓兴高采烈,朝官们觉得大快人心之余,明白接下来轮到内阁了。 原以为皇上温文儒雅,不会以激烈手段报复前朝旧臣,但从皇上对传奉官的处置来看,他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大批妖言惑众、专门以歪门邪道讨好权贵的奇人异士被赶出大内宫城后,整个京师都清净了不少。 至少没人给金兰送什么生子妙方了。 处理完宫中庶务,金兰终于清闲下来。 明天就是册后大典,礼部已经送来皇后的凤冠礼服,坤宁宫明间的节案和香案也安设好了,内赞、引礼的人选早就选定,掌事太监领着内官各处巡查,每一处都要检查确认好几遍,唯恐明天出一点差错。 上午的时候,杜岩禀报说扫墨回京了,宫门前的内官看着扫墨骑马进的宫门。 金兰立刻道:“拦住他,让他先来坤宁宫见我。” 她要问扫墨几句话。 杜岩应喏,派出人手,很快在长街上拦住扫墨。 不等扫墨动怒,内官笑嘻嘻地道:“公公,皇后娘娘有请。” 扫墨冷汗涔涔,跟着内官走进坤宁宫。 珠帘轻晃,内殿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橼芬芳,纱帐后珠翠闪耀,人影晃动。 扫墨大气不敢出一声,跪在地坪上。 纱帘后传出金兰带笑的声音:“扫墨是不是瘦了?” 小满的声音响起:“回娘娘,确实是瘦了,还晒黑了。” 金兰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扫墨了。 朱瑄登基之后,扫墨接管锦衣卫,专为朱瑄打探消息、监视大臣,每天神出鬼没的,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含笑道:“你这些天辛苦了,听说皇上打发你去四川了?你跟随皇上日久,沉稳谨慎,忠心耿耿,皇上向来倚重你。” 扫墨满头是汗,低声道:“娘娘谬赞。” 金兰看着扫墨,唇边笑容一点一点淡去,神色微沉,示意小满:“打起帘子。” 小满应是,卷起纱帘。 织金双膝襕裙琚扫过金砖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扫墨肌肉紧绷,不敢抬头。 金兰站在他面前,淡淡地道:“皇上担心我安危的时候,特意打发你来侍奉我,可见皇上对你的信任,我也把你视作皇上的得力臂膀……” 她停了下来。 扫墨闭了闭眼睛,脸上神情挣扎。 金兰叹口气,她没有怀疑朱瑄,只不过担心朱瑄,想找扫墨确认一下他的身体无恙而已,但是当看到扫墨进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朱瑄骗了自己。 她声调冷了下来,道:“扫墨,你告诉本宫,西苑的那个郎中到底是什么人?” 扫墨浑身一震,匍匐在地。 金兰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轻描淡写地道:“你照实说就是,本宫恕你无罪。” 屋中侍立的宫人面面相觑,在小满的眼神示意下躬身退了出去。 内室里只剩下金兰和扫墨两个人。 小满等在珠帘外,急得团团转。 片刻后,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他连忙打起珠帘,看到金兰盛怒到泛青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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