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晴天,日头高挂,也没什么风,二楼的窗子都开着,坐在窗边,能看到街道上人流如织,小二端着茶盘上来送茶和小食时,青檀问:“听说穆国的使臣来送聘礼,就歇在悬泉官驿?” 小二一边从茶盘上往桌上搁东西,一边压低声音说:“早就到了,十几辆车的聘礼,豁,大家都看呆了。” 紫苏不知道他为什么压低声,但她也被带得压低了声儿,问:“走了吗?” 小二朝步长悠身后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不,角落里那两桌就是。” 步长悠攥紧了自己的手。 青檀因为正对着,一下就看到了,东边角落的确有两桌,一桌三人,一桌两人。 紫苏悄声问:“哪个是穆国的太子?” 小二越发小声:“最角里的那桌来头比较大,外头那桌的俩人估摸是护卫,他们爱喝咱们楼里的茶,来好几次了。我们掌柜猜,中间那位一身黑的是穆国太子,他每次都走在前头,落座时也是,他落了,其他的人才敢落。”说完,他直起身子,道:“客官,您的东西都齐了,慢用。”然后从边上的楼梯下去了。 步长悠这桌和角落的那桌是在一条线上,都在窗下,但中间还隔了两桌,青檀虽正对着他们,但也看不见什么,非要歪出一点身子从旁边才能看到,但她才刚歪出一个角,斜对着她们桌的护卫的目光就像箭矢一样打了过来,青檀只好顺其自然的将目光落在了别的地儿。 紫苏是侧对着,要看动作更大,她怕打草惊蛇,没敢,问青檀如何。 青檀摇摇头,压低声音问:“公主,我这还能稍微看清一点,咱们要不要换换位儿?” 话音刚落,她看到角落里那桌上一个跟自己坐同样位置的人侧身跟旁边俩劲装的护卫说了什么,护卫点点头,喊了结账。 青檀道:“他们要结账了。”顿了顿,“他们起身了。”又道,“他们下楼了。” 步长悠这才回头去看,但只看到了俩护卫的背影。 步长悠忙起身走到窗边,紫苏也靠了过去。 她们看到那行人走出了茶楼。 除掉一身黑的穆国太子和俩护卫,剩下那俩一个穿月白色深衣,一个石青色深衣。 仨人一边说一边往悬泉官驿去,道上有马车过,他们停下来让路。 月白深衣侧着身子同石青深衣的同伴说话,说话时不经意的往边上瞟了眼,这一瞟瞟到了窗口的步长悠。 他本没在意,把目光收回,继续跟同伴说话,但说了两句,余光发现步长悠似乎看他们,就又看了回去。 同伴发现了他的目光后,也顺着也看了过去。他俩这么往上一望,俩护卫也发现了,谭太子也看了过去。 步长悠摸了摸腰间,发现没什么东西,看了一眼紫苏,她腰里挂着一个小巧的荷包,她抬手拽下来,朝他们掷了过去。 护卫以为是暗器,一个旋身护住太子,一个腾到半空来接。荷包被护卫纳到掌中,原以为是什么刚硬的东西,结果却是个软绵绵的东西,落到地上后,摊开手掌一看,是个荷包。他不放心,扯开荷包绳看了看,里头只有几枚铜钱。 穆太子朝他示意,护卫将荷包双手捧给,太子拿过来看了看,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他又去看窗口。 步长悠和紫苏转身下了楼,青檀也跟着下来了。 路边的几个人也不急着走,毕竟接了人家的礼,直接走掉很无礼。 月白深衣从太子手里取过荷包看了看,笑道:“臣听闻鄢姜之地有扔荷包示爱的风俗,这姑娘八成是看上太子殿下了罢。” 石青深衣将荷包从他手里接过来,来回看了一番,又把荷包转递给穆太子,也道:“都说鄢姜民风彪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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